林蒼瀾坐在副院長的位置上,臉色凝重如鐵。他早就料到會有阻力,卻沒想到阻力會這麼大。所有長老都態度一致,顯然是早就心照不宣。他張了張嘴,想為雲澈說句話,卻最終還是忍住了。在這麼多長老麵前,他一個剛上任的副院長,話語權終究有限。
雲澈站在大殿中央,承受著四麵八方的目光。
有同情,來自那些曾經聽說過他事跡的普通弟子;有嘲諷,來自一些原本就嫉妒他親傳弟子身份的修士;更多的,則是漠然,仿佛在看一個注定被淘汰的失敗者。
但他的臉上,卻始終平靜如水。
他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
在來總院之前,他就已經想過,以自己現在的狀況,恐怕很難得到長老的青睞。他之所以答應參加拜師儀式,不過是不想辜負林蒼瀾的一片好意,也想看看這總院的長老們,究竟有幾分真才實學,幾分胸襟氣度。
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他們看到了他的過去,卻看不到他的未來。他們忌憚他的黑暗真元,卻不知道這真元早已被係統轉化,雖屬性特殊,卻絕非邪道。他們惋惜他的經脈,卻不知道鴻蒙體的修複能力有多逆天。
也好。
雲澈心中暗道。拜入長老門下,固然能得到指點和資源,但也會受到束縛。以他現在的情況,獨自修煉,反而更自由,也更能隱藏自己的秘密。
他對著上首的長老們再次深深一躬身,聲音平靜無波:“多謝各位長老告知,雲澈明白。”
沒有憤怒,沒有不甘,甚至沒有一絲委屈。
這份平靜,讓不少長老都暗自點頭,心中對他的評價又高了幾分——單是這份心性,就遠超一般修士。可惜了……
雲澈直起身,轉身便要退下。
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起:
“哼,我就說嘛,一個靠旁門左道殺了通玄境的廢物,怎麼可能入得了各位長老的眼?”
說話的是一個身著白色院服的親傳弟子,麵容倨傲,正是剛才在殿外對雲澈冷嘲熱諷的幾人之一。他見所有長老都拒絕了雲澈,頓時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聚氣七層也敢當親傳弟子?我看還是趁早滾回丹鼎城養傷吧,彆在這裡丟人現眼!”
這話一出,殿內頓時一片寂靜。
雖然很多人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但沒人敢在這種場合說出來。
林溪月立刻怒喝道:“趙峰!你胡說什麼!”
沈硯也上前一步,周身雷光閃爍:“嘴巴放乾淨點!”
趙峰卻絲毫不懼,反而挺了挺胸:“我說錯了嗎?一個經脈儘斷的廢物,憑什麼占著親傳弟子的位置?”
雲澈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趙峰身上。
他的眼神很平靜,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壓迫感,讓趙峰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我是不是廢物,”雲澈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大殿,“與你無關。”
說完,他不再理會趙峰,轉身,一步一步,從容不迫地朝著殿外走去。
陽光透過殿門的縫隙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那背影算不上高大,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挺拔與孤傲。
無人問津又如何?
經脈儘斷又如何?
他雲澈的路,從來都不是靠彆人鋪就的。
今日這些長老的拒絕,他記下了。
總有一天,他會讓這些人知道,他們今天錯過了什麼。
問道殿內,看著雲澈消失在門口的背影,不少人都陷入了沉默。
林蒼瀾輕輕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風長老看著雲澈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手指無意識地撚著袖口。
雷長老則皺起了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隻有趙峰,還在那裡洋洋得意,仿佛贏得了什麼了不起的勝利。
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雲澈列入了“需要教訓”的名單上。
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