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夜風驟停。
那七八個原本如同機械般移動的黑衣異人,在同一瞬間,定格了。
他們的頭顱,以一種詭異的、完全同步的角度,死死地鎖定了八百米外,燈火通明的王家大宅。
“……”
沒有語言交流。
甚至連眼神的交彙都沒有。
突然。
為首的那名異人,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極低、極沉,仿佛是從聲帶上刮下來的嘶吼。
“嗬!”
這就如同發令槍。
“刷!”
七八個人,同時,抬起了右手。
沒有任何花哨的手印,也沒有任何炁勁的預熱。
他們隻是單純地,用一種決絕的姿態。
重重地,以掌擊地!
“砰!!”
幾聲悶響,竟然詭異地重疊在了一起,變成了一聲沉悶的雷鳴!
刹那間!
異變突生!
以他們幾人的落掌點為核心。
一道道、一縷縷,閃爍著幽藍色光芒的複雜符文。
如同從地底鑽出的、活著的毒蛇。
迅速地,在地麵上蔓延、遊走、交織!
它們瘋狂地鏈接在一起,僅僅是眨眼之間,便勾勒出了一個直徑足有十米的……詭異法陣!
“嗡!!”
陣法成型的瞬間。
一股無形的波動,衝天而起!
這片荒地,變了。
光線,仿佛被某種看不見的黑洞給扭曲、吞噬。
原本還能借助城市光汙染看到的樹影,此刻徹底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漆黑。
聲音,消失了。
風聲、蟲鳴聲,甚至是遠處公路上的車流聲,統統被隔絕在外。
這裡,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硬生生地從現實世界中“切割”了出去。
形成了一片,獨立的、死寂的異度空間。
“嘶……”
躲在暗處的王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作為風後奇門的傳人,他對陣法、對空間的變化,最為敏感。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
那座陣法裡,透出的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道君……”
王也壓低了聲音,眉頭死死地擰在了一起。
“這陣法……好生古怪!”
“它不僅能隱匿氣息,隔絕探查。”
“那股炁的流動……”
他盯著那些幽藍色的符文。
“好像……還有困敵……和獻祭的味道?”
“他們……這是想乾嘛?在咱家門口搞邪教獻祭?”
龔慶更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在腦海裡,跟陰兵大哥交流:
龔慶:大哥……
龔慶:這玩意兒……看著就不像好東西啊!
龔慶:陰氣森森的,跟咱們的風格……倒是有點像。
龔慶:但……感覺比咱們更邪門!更……惡心!
陰兵大哥:哼。
陰兵大哥:旁門左道。
果然。
陰兵大哥的話音剛落。
陣法內,異象再起!
那些幽藍色的光芒,開始如同呼吸一般,忽明忽暗。
而伴隨著光芒的每一次吸氣。
那七八個布陣的黑衣異人,他們的身體……
竟然在肉眼可見地乾癟下去!
他們原本飽滿的肌肉,迅速萎縮。
皮膚開始失去光澤,變得灰敗,緊緊地貼在骨頭上。
就像是……他們體內的生命力,正在被身下那個貪婪的陣法,瘋狂地抽走!
用來換取某種恐怖的力量!
短短幾秒鐘。
那七八個人,已經變得如同骷髏一般,眼窩深陷,形如惡鬼!
但他們的眼神,依舊空洞、麻木。
死死地,盯著王家的方向。
仿佛隻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化作厲鬼,撲向那個燈火通明的莊園!
氣氛。
肅殺到了極點。
詭異到了極點。
王也的手,已經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