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聽出她話裡的容忍與委屈,心頭像被滾水燙過,既感動又愧疚。
這年月,有幾個女人能像小婉這樣,明知可能發生什麼,還這樣隱忍地接納。
時代浪潮裹挾著新舊觀念猛烈衝撞,許多人還在懵懂適應,小婉卻已經在為他著想。
他深感虧欠她太多。
尤其想到已經發生的,不能對任何人言說的白寡婦的事,更如芒刺在背。
以後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晨昏相對,同榻而眠,紙終究包不住火。
與其日後猝然爆裂,不如趁現在,用真心和實際的承諾,一點一點地鋪墊開,向她敞開心扉。
“婉兒。”林陽的聲音低沉而鄭重,手掌輕輕撫上她的發頂,“你在我的心裡,無任何人可以替代。”
“我對天發誓,以後絕對會對你好,錢全部都交給你,由你來管著,你在咱家就是當家作主的!”
李小婉的眼圈倏然紅了,蓄積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倔強地不肯落下。
“林哥,”她聲音哽咽,帶著一種豁出去的勇氣,“咱村裡拉幫套的也不少,隻要你不欺負我,我……我不怪你。”
“家裡人多了還熱鬨,我願意一輩子跟你過,好好過日子。”
說完,她仿佛卸下了某種負擔,鼓起勇氣,抓著林陽那隻放在她肩頭的手,輕輕地往上移了移。
林陽早已熟悉那溫軟的形狀,此刻隻覺得手中的分量格外沉甸甸。
他的手掌輕輕覆上,恰好溫熱地包裹,指尖能感受到那柔軟下鮮活的生命力。
當指腹不經意間微微觸動那頂端微硬的蓓蕾時,懷中的人兒身子明顯一顫,喉嚨裡發出一聲讓他心猿意馬的呻吟。
他將唇湊近她小巧的耳垂,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鬢發:
“婉兒,你是我林陽明媒正娶回來的老婆,我主外,你主內,錢袋子在你手裡攥著,這才是正經八百的過日子。”
這句樸實到近乎直白的承諾,遠比任何甜言蜜語都更有分量。
李小婉緊咬的下唇鬆開了,洇出一小排細密的齒印。
她把滾燙的小臉偎過去,依戀地蹭著林陽棱角分明的下頜,低低的聲音如同囈語:
“林哥,能圖個男人真心實意對自己好,女人的後半輩子就值了。我娘說得沒錯……我信你。”
林陽手臂收緊,將她纖柔的身體更深地擁入懷中,如同環抱著稀世的珍寶,久久不願鬆開。
直到陽光將兩人的影子在黃土路上拉得細長,林陽才不舍地鬆了懷抱,胸腔裡湧動的情緒化為踏實的動力。
“走吧。”他跨上自行車,拍拍後座,“咱先去城裡把熊膽出了。大舅家兒子結婚,咱這個外甥女婿,禮數可不能差了。”
“賣完東西就去供銷社,你看中啥咱就買啥,這一次趁著這件喜事,好歹先把麵子給你和你老李家掙得足足的!到時候你大舅一家肯定也倍兒有麵子。”
風馳電掣不到二十分鐘,縣城的輪廓便清晰起來。
林陽熟門熟路地載著李小婉拐進一條巷子,停在一家不起眼的舊貨鋪門前。
八爺正叼著旱煙袋,眯眼瞧著街上人來人往,看見林陽的身影,臉上立刻堆起笑,習慣性地迎上來。
可目光觸及林陽身後那個清秀溫婉,卻帶著幾分怯生生好奇的小姑娘時,八爺腳步一頓,驚訝地打量了幾眼,隨即露出長輩般和藹的笑容。
“陽子,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