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麻袋和自己脫下的手套仔細藏在厚厚的積雪下。
趙老蔫兒被林陽用帶來的繩索牢牢捆在一棵碗口粗的椴樹上,繩子勒得極緊。
啪!啪!
兩個異常清脆響亮,帶著內勁的大耳刮子,狠狠甩在趙老蔫兒左右臉頰上。
劇痛讓趙老蔫兒猛地抽了一口氣,從昏迷中驚醒。
刺骨的寒意和臉上的火辣疼痛同時襲來,耳朵裡嗡嗡作響,嘴裡彌漫開濃重的鐵鏽味,半邊臉都麻木了。
“呃……呃……”
他茫然地睜眼,隻看到一片漆黑冰冷的樹林輪廓,和眼前一個模模糊糊的年輕身影。
短暫的空白後,強烈的恐懼感如同冰冷的蛇纏上了心臟。
這裡是荒郊野外!
眼前這人是誰?!
“小……小兄弟……你……咱倆……無冤無仇……麵都沒見過吧?”
趙老蔫兒的聲音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牙齒磕碰著。
“是……是不是有啥誤會?你……你把話說開,要錢要糧,咱都好商量啊!”
林陽靜靜地看著他那驚恐萬狀的臉,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如同在陳述一個最簡單的事實:“趙老蔫兒?”
“是……是我!可……可我發誓真沒見過你啊……肯定是誤會!天大的誤會!”
趙老蔫兒急切地辯白,身體下意識地想縮起來,卻被繩子捆得動彈不得。
“嗬!”一聲短促的冷笑,打破了他的幻想,“趙炮頭都死在你手裡了,弄到的好東西,是不是該拿出來分分?”
輕飄飄一句話,卻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直刺趙老蔫兒的心窩。
他那原本驚恐哀求的臉瞬間僵住了,瞳孔在極度震驚中急劇縮小,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後腦勺。
“什……什麼?!小兄弟!你你你……你弄岔劈了!天大的冤枉啊!”
趙老蔫兒幾乎要跳起來,若非被捆著,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絕望的哭腔。
“我趙老蔫兒是啥人?我他娘的就一個窩囊廢!跟著炮頭老哥進山那是頭一回開眼,我連他媽麅子都沒打過一隻!”
“你說的啥好東西?我見都沒見過啊!炮頭老哥他是追著鹿群進的死人溝,他的死跟我八竿子打不著啊!”
“是嗎?”林陽的聲音陡然變得如同浸透了冰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真當那天林子裡的老鴰、地上的耗子、樹上的雪沫子都沒長眼睛嗎?”
不等趙老蔫兒再次辯解,寒光一閃,林陽手中的獵刀已經抵在了趙老蔫兒的肩膀上。
隔著那層單薄的貼身秋衣,刀鋒微微向內一壓,一股寒意透體而入。
“呃……啊!”
趙老蔫兒發出半聲痛叫。
嗤啦一聲輕響,秋衣被鋒利的刀刃劃開一道口子。
冰涼的刀鋒緊接著觸碰到皮肉,輕輕一拖,一道細長的血口瞬間出現。
鮮紅的血珠立刻沁了出來,順著冰冷的刀刃,緩緩滴落在腳下的白雪上,暈開一小片刺目的猩紅。
林陽湊近了些,冰冷的呼吸幾乎噴在趙老蔫兒臉上,聲音低沉卻如同來自地獄的勾魂索:“想清楚,再答。這山裡頭的狼鼻子,靈得很。尤其是夜裡這光景,它們正到處撒歡呢!”
“你這點血腥味散出去……最多半個小時的工夫,狼群準到。你的命,就在你這一張嘴上了。”
他頓了頓,看著趙老蔫兒煞白如紙、冷汗直冒的臉,又補了一句足以擊潰他最後防線的重擊:“趙炮頭,挨的是正麵的槍子,腦門上那麼老大個窟窿眼兒,死的可是真慘。”
“他現在……估摸著還在黃泉路口等著你呢吧?你……是想早點趕上去給他作伴?還是想被狼群一塊一塊的嚼碎了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