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事到如今,明擺著了。這洞子底下絕對是座古墓,人工開鑿的石階錯不了。”
“但裡頭到底躺的是何方神聖,什麼樣的厲害人物……”
他頓了一下,聲音沉凝無比。
“誰特娘的知道呢?!就這陣仗——弄出這成千上萬的毒蛇看門護院。”
“特娘的!我看八成就是墓主人特意布下的看家狗!惡毒!邪性!絕戶計!”
“這心思這手段,真特娘的陰損到家了!”
“古墓裡頭守墓的手段五花八門,毒煙毒氣水銀流沙翻板火油……”
“用活物布陣,而且還是這種邪門的東西守墓,古書上是真他娘的有記載。”
“問題是……咱……咱還進去嗎?”
他看著周愛民被汗水血汙灰塵覆蓋卻眼神複雜的臉,直截了當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反正我是……褲襠裡沒尿出來已經是祖宗保佑了,是真沒膽子,也沒那個命再進這個閻王殿了!這要是再進去……”
他咧了咧有些乾裂的嘴唇,重重的搖了搖頭,語氣充滿了濃重的無力感和清醒認知。
“進去容易,想囫圇個爬出來?怕是門兒都沒有了!骨頭渣子都得化了肥料!”
他的聲音在冰冷寒風中顯得異常清晰,也徹底道明了現實的殘酷。
林陽深以為然。
係統賦予的技能瘋狂預警,絕不會有錯。
下方那片如同活地獄般的蛇潮,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存在!
就算懷裡這挺剛發過神威的高射機槍能潑出一片死亡火雨,暫時清空一小塊區域又能如何?
彈鏈總有打光耗儘的時候!
那蛇海如同真正的深淵死水,無窮無儘。
光是想象一下彈儘糧絕後被黑色“海浪”吞噬淹沒的情景,就足以讓任何人頭皮發麻,神經炸裂!
黑山神伏誅的驚人消息如同長了翅膀的瘟神,一天一夜的工夫就刮遍了團結林場周邊方圓幾十裡的幾個屯子。
自然也毫無懸念地竄到了林家坳。
林大山和趙桂香兩口子得知,自家兒子林陽竟然鬼使神差攪合進了圍剿“小山包一樣大、成了精的黑蛇神”,這種能把人嚇尿褲子的要命勾當裡時,當場就覺得天旋地轉!
消息傳得有鼻子有眼,細節豐富。
什麼林陽一個人扛著嚇死人的“轉管炮”對著那巨大無比的蛇頭狂掃……
什麼掃得蛇血像下瓢潑大雨……
想象著那場景,趙桂香隻覺得腿一軟,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林大山攥著剛劈到一半的柴火的斧子手柄,愣是半晌沒動彈一下,臉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
晚飯時分,昏暗的油燈光線下,林家的土炕桌上氣壓低得能凍死人。
粗糙土碗裡的苞米碴子粥早已不再冒一絲熱氣,冰冷的疙瘩湯更是粘得如同膠泥。
屋裡隻有火塘裡的木炭偶爾劈啪作響,更顯死寂。
當家的林大山,放下手裡那杆此刻根本沒心思點著,油亮光滑的旱煙袋,沉重的銅煙鍋在坑坑窪窪的炕沿邊“梆梆”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