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生早把一萬塊錢這個畫餅糊弄他們臉上去了,那些人眼睛都瞪得跟紅眼耗子似的。”
“沒拿到錢,照樣會鬨事。到時候群龍無首更麻煩,一堆人跑去鄉裡縣裡哭鬨,事兒更大。”
“這事……現在就是個燙手山芋。捏不得,扔不掉!”
林陽手指輕輕敲擊著炕桌,發出有節奏的輕響,目光在煙霧繚繞中閃爍不定。
上輩子那些關於這個年代整肅混亂秩序的片段記憶,此刻變得清晰起來。
他嘴角突然扯開一絲玩味的笑意,像獵人發現了陷阱的妙用:“八爺,照您這麼說,上麵既然開了這麼大口子,要抓典型立威風……咱們要是錯過了,豈不是浪費了上頭一番好意。白白便宜了彆人。”
“哦?”八爺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湊近了些,煙都忘了抽,“怎麼說!有啥好主意?快講講!”他知道林陽腦子活泛。
林陽壓低聲音,在八爺耳邊快速又清晰地說了幾句。
核心就是利用對方“聚眾鬨事”的行為,巧妙引其入彀,撞到“嚴打典型”的槍口上。
八爺聽著,緊繃的臉色逐漸舒展,緊鎖的眉頭一點點鬆開,眼裡的愁雲一點點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看到獵物即將踩中陷阱的狠厲快意。
等林陽說完,八爺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指著林陽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裡滿是暢快:
“哈哈哈!好小子!行!真他媽是蔫壞主意多。夠損,也夠絕!這招借刀殺人,四兩撥千斤啊!不過……”
八爺臉上的笑容越綻越大,最終化作一臉舒爽的快意,用力拍了拍林陽的肩膀。
“嘿!老子就喜歡你這股子機靈勁兒,合胃口。對張繼生這種給臉不要臉的滾刀肉,就得這麼治!讓他自個兒往套裡鑽。”
接著,兩人頭碰頭,低聲密議起行動的每一個細節。
這計劃不需要蠻力,卻能直擊要害,巧妙地把對方的“貪婪”和上麵的“意誌”結合起來,順水推舟。
八爺不時補充些細節,眼中閃著老江湖的精明。
等正事商量得差不多了,林陽才慢悠悠地捧起微涼的茶杯呷了一口,臉上重新露出輕鬆的笑容:“八爺,這趟進山,除了磚窯這檔子煩心事兒,咱也有好消息。這回啊,收獲是真不小,運氣趕上了。”
他掰著手指頭,語氣隨意卻帶著分量:“大頭是五十九頭蒙原羚,整整齊齊的,都在山裡凍著呢!”
“還在山坳裡撞上了一隻五百來斤的大炮卵子,帶了六隻三四百斤沉的大母野豬。”
“小豬崽兒我自個兒留了好幾隻,正好養著玩,試試能不能馴。”
“再有就是三隻半野狼。那半隻慘點,讓一頭下山的人熊給啃了。”
林陽頓了頓,賣了個關子,聲音壓低,帶著點神秘:
“剩下還有點真正壓箱底的好東西,我琢磨著先捂在手裡,放放再說,現在出手太虧。”
“像那張完整的雪豹皮,一點破損沒有,毛色油亮,品相絕對頂尖,擱幾年更值錢。”
“還有一吊睛白額、虎紋透亮斑斕的成年猛虎。外加一頭快成精了的、毛色金棕油亮的大熊瞎子。都是大家夥。”
這話說完,林陽能看到八爺夾著煙的手猛地一抖,眼珠子瞬間瞪圓了一圈。
嘴巴微張,煙灰掉褲子上都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