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震耳欲聾的爆響,如同一個巨大的爆竹在死寂的山林裡炸開。
灼熱的子彈帶著刺耳的尖嘯,擦著林陽向上揚起、被冷風吹亂的發梢尖兒呼嘯而過。
狠狠鑽進後麵一株臉盆粗的老鬆樹樹乾裡,炸開一個碗口大的破洞,木屑夾著碎冰碴子漫天亂飛。
張繼生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後坐力頂得他手臂發麻,耳朵嗡嗡作響。
他完全沒料到林陽的速度和反應竟如此駭人聽聞,整個人都懵了,如同被雷劈中。
腦子還沒從槍響的巨大衝擊裡轉悠過彎兒來,一股難以想象,如同蠻牛衝頂的巨力,就從他的肚臍眼底下狠狠撞了上來。
林陽的腳,帶著一股山風鼓蕩般的狠戾風聲,結結實實印在了他鬆軟的小腹上。
“嘔——”
張繼生整個人如同一個裝滿爛棉絮的破麻袋,被狂風卷起,倒飛出去三四米遠,後背重重砸在山坡凍得像鐵板一樣的硬地上。
肚子裡剛灌下去不久的酒菜,混著帶著酸臭苦味的粘稠膽汁,如同開閘的汙水般噴泉似的嘔了出來。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五臟六腑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狠狠攥住、揉碎、扭爛。
他隻能徒勞地蜷縮成一隻煮熟的蝦米,發出痛苦到極致,如同破風箱漏氣般的嗬嗬慘嚎。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後背的破棉襖。
變起倉促,兔起鶻落!
張老根在林陽行動的同時,正想從背後撲上去下手。
可眨眼間,那杆沉重的三八大蓋已經易主!
林陽看也不看這老梆子,單手抓住那因開槍而滾燙的槍管,把這鐵疙瘩直接當成了燒火棍。
借著前衝的猛勁,擰腰擺胯,手臂筋肉虯結掄圓了,帶著一股沉悶的撕裂空氣的惡風。
狠狠回身橫掃,砸向剛撲到近前的張老根麵門!
哢嚓!
“啊——”
骨頭斷裂的脆響,和張老根撕心裂肺,如同被活剮般的慘嚎瞬間混成一團。
那一棍子結結實實抽在他毫無防備的左肩膀骨頭上。
沉悶的骨裂聲中,張老根像個被一腳踢飛的破麵口袋,斜著飛出去一米多遠。
重重砸進旁邊一個枯草敗葉和積雪混雜的臭泥坑裡。
那杆老舊的“三八大蓋”槍托和鐵管連接處,肉眼可見地彎折變形。
如同被巨力擰過的濕抹布,扭曲成了麻花形狀,徹底成了一根廢鐵。
林陽看都沒看一眼在枯草臭泥裡蜷縮打滾,發出殺豬般嚎叫的張老根。
他單手拎著那已經不成槍形的冰冷廢鐵管,一步步朝還在嘔吐抽搐,像條被踩爆了肚子的蛆蟲般痛苦扭動的張繼生走去。
腳步踩在凍硬的碎石地上,清晰可聞。
眼神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早知道你們爺倆心肝都從裡到外黑透了,流膿流湯。可沒成想,黑了心肝爛了腸,還敢謀財害命,動這殺人越貨的心思!”
“放心,老子手上不沾你倆這種醃臢牲口的臟血。免得晦氣!”
“頂多……把你這兩條專門踢寡婦門刨絕戶墳的狗腿砸成柴火棒,省得你倆日後還滿山亂躥禍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