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生這下的酒全嚇化成冷汗順著褲襠淌了。
臉上的貪婪被無邊的恐懼徹底取代,慘白的臉在月下像一張揉皺的紙。
聲音抖得像嚴冬掛在枯枝上的最後一片葉子。
“你……你想乾啥?!我警告你……彆……彆胡來!”
“動了我……你吃不了兜著走!彆忘了……我……我可是鄉裡的辦事員!公家人!”
“信不信我……我一句話,就能讓你蹲進笆籬子……蹲到死都彆想爬出來?!”
他色厲內荏、破了音的吼叫,妄圖用那點芝麻綠豆大的身份唬住眼前這尊殺神。
林陽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話,嘴角咧開一道毫無溫度,如同極地冰縫般的森冷弧度。
他懶得跟這傻缺廢話半句。
手臂上筋肉如同千年老樹盤根般虯結隆起!
那根扭曲變形,沾著泥土的冰冷鐵棍,帶著撕裂空氣的嗚咽風聲,高高掄起砸下。
目標直指張繼生那蹬著破棉鞋的右腿小腿骨。
哢嚓——
令人牙酸,幾乎能想象出骨頭徹底碎裂成無數渣滓的恐怖聲響,在死寂寒冷的山梁上炸開。
緊接著,是張繼不似人聲,撕破喉嚨,仿佛要叫碎心肝的淒厲慘叫。
他的右小腿脛骨像一根乾枯脆弱的苞米稈子,被攔腰硬生生砸斷。
白色的,帶著血絲的碎骨茬子瞬間刺破那厚厚的,補丁摞補丁的藍粗布棉褲和皮肉,白森森地戳了出來!
暗紅的血汩汩湧出,如同泉眼,瞬間浸透了棉褲腿,滴滴答答落在冰冷的凍土地上,砸出一小片黏膩黑紅的血泥。
林陽居高臨下,用鞋尖踢了踢他那因劇痛而扭曲變形,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的腦袋瓜子。
語氣帶著幾分戲弄耗子的玩味:
“來,把剛才你進門時放的那些又騷又臭的屁,再給老子順順溜地說一遍聽聽?老子聽著挺順耳,有點意思。”
“我倒是喜歡看你剛才那股子不知天高地厚,以為天下你最大的蠢驢勁兒。”
“彆說你是個狗屁倒灶的鄉辦事員,就算你是閻王爺跟前捧香爐舔腚溝子的小鬼,今天這兩條腿,你也彆想囫圇個兒帶回去!給閻王爺當拐棍都不配!”
話音未落,那扭曲冰冷的槍管帶著如同地獄惡鬼呼嘯般的破空聲,再次狠狠砸在張繼生的左小腿上。
這次的力量,沉猛、決絕,沒有一絲一毫的保留。
哢嚓!
另一聲更加瘮人,如同硬木齊根折斷的骨裂爆響。
張繼生的左腿以一個同樣怪異到讓人頭皮發麻的角度,反向彎折過去。
皮肉撕裂,筋骨儘碎!
徹底成了一堆混著棉絮和皮肉的爛骨頭渣子。
他連慘叫的力氣都似乎耗乾了,喉嚨裡隻剩下破風箱漏風般的倒吸冷氣聲。
身體像通電般受控製地劇烈抽搐著,瞪圓的眼珠子翻著死魚般的白。
整個人如同一灘被徹底踩扁的爛肉泥。
“兒啊——”
張老根眼睜睜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眨眼間成了兩截癱軟的、血肉模糊的爛肉,心膽俱裂。
發出一聲如同瀕死老獸被剜出心肝的乾嚎。
“彆打了!我們認栽!栽了!栽到家了!爺爺!饒命啊!饒命……”
“林爺爺!我們認栽了!再也不敢了!打死也不敢起歪心思了!”
他涕淚橫流,腥臊的尿液順著褲管淌下,掙紮著想爬過來磕頭求饒。
卻因為過於劇烈的動作扯動了那粉碎性骨折的傷肩,疼得眼前發黑,金星亂冒,差點昏死過去。
林陽嗤笑一聲,像是丟破布垃圾一樣,把徹底扭曲成一團廢鐵的三八大蓋“當啷”一聲丟到凍得梆硬的土坷垃地上。
目光冷森森地轉向地上那堆抖得如同風中秋蟬的爛泥,聲音不高卻冷硬如鐵:
“想留你兒子一條隨時會斷氣的賤命?成,老子開恩,賞你個贖罪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