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骨頭幾兩重老子自己清楚!老子扛不住你們的炮製啊!”
“鐵定把肚裡的、知道的、認識的、乾過的,一個不漏全他媽給你們抖摟出來!一個都彆想跑乾淨!”
“死?”他爆發出一陣尖利的怪笑,裡麵填滿了濃稠的怨毒,“老子死也得拉上個夠分量的墊背!讓你嘗嘗心疼一輩子是個啥滋味兒!”
林陽眼底的戾氣幾乎凝成實質。
這瘋子!
徹頭徹尾的亡命徒!
絕不能讓他輕易死掉!
更不能讓他有機會自戕!
此時,那兩隊老兵終於憑借過人的意誌力追了上來。
氣喘籲籲地隱蔽在林陽周圍合適的樹乾或雪坡後,恰好將樹上張二虎嘶喊的內容聽了個七七八八。
所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握著槍柄的手指節泛白,緊張的目光如同鎖鏈般牢牢鎖死前方那棵巨大的白樺樹樹乾。
想迂回包抄,又怕一絲風吹草動便刺激得樹上那人立刻引槍自儘。
林陽強壓下衝天怒火,再次開口,聲音裡竟奇異地帶上一種平靜的誘惑:
“戴罪立功一樣有活路!我林陽,在這裡向你張二虎拍胸脯保證!”
“隻要你老老實實下來,把知道的交代徹底,我保你這條命!我保你家裡人不受牽連,清清白白過下去!”
他的聲音陡然轉寒,如同冰窖深處刨出的鋒刃:
“可你要是現在死了,那才叫絕門絕戶!到時候我們撬不開你張二虎的嘴,隻坐實了你替毛熊那邊賣命的勾當!”
“猜猜看,調查組會從誰身上找線索?那必然是和你血脈相連的家人!”
林陽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種冰冷的殘酷。
“到那時候,可就沒人講什麼規矩體恤了!老子想怎麼查就怎麼查!想怎麼審就怎麼審!誰能替他們喊一聲冤枉?誰又敢替他們打包票?”
他刻意放慢了語速,如同魔鬼的低語,精準地切割著張二虎最後的脆弱神經。
“聽說過舊社會的殺威棒嗎?聽說過熬鷹的酷法嗎?熬人的法子,隻會更狠!能活生生拆碎了人的骨頭,碾爛人的魂兒!”
“你不在乎自己這條命爛掉了?行啊!有種你現在就崩了自己!給你個痛快!”
“等你到了奈何橋頭,記得慢點走!記得回頭好好看著!”
“看你爹娘、兄弟、老婆孩子、叔伯妯娌,是被怎麼一步一步拖進地獄!被人戳著脊梁骨罵!過那連狗都不如的日子!”
“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媽的張二虎!你在那九泉之下,你那張臉,往哪擱?!你還有臉見你張家地下的祖宗嗎?”
林陽吼出這番話時,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如同繃緊至極限的硬弓弩弦。
肩上的高射機槍早已無聲無息地調整好角度,冰冷的巨大槍口,穩穩鎖定了大樹根部一個刁鑽的位置。
就在剛才,他眼角的餘光敏銳捕捉到,張二虎因情緒激動微微探出樹乾遮蔽外的那一小截手腕!
與此同時,負責指揮小隊的那名班長一邊隱蔽身形,一邊對著林陽的方向,用極其輕微,幾乎隻有口型的手勢配合著唇語說道:
“陽子!穩住他!千萬彆刺激!我們分兩組往兩邊繞!留神動作!”
他的聲音死死壓在喉嚨深處,每一個字都凝聚著焦灼和指令的重量:
“這王八蛋腦子裡裝的太重要了!務必!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