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虎臉上的肌肉扭曲抽搐,每一道深刻的紋路裡都刻滿了噬骨的怨毒。
他死死盯住林陽,那眼神如同淬了劇毒的刀鋒,恨不能當場把林陽淩遲碎剮。
後槽牙被他咬得咯咯作響,喉嚨裡發出困獸垂死般的“嗬嗬”聲,卻硬是擠不出一句像樣的話。
他心裡透亮,自己這回徹底栽了。
栽進那些人手裡,決計沒有好下場。
此刻,心灰意冷之下,他壓根沒想過還能活命。
被押回去,隻會生受那生不如死的煎熬,倒不如眼下求個乾脆利落。
“林陽!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張二虎猛地爆發出嘶吼,那破鑼嗓子刮過砂紙一般刺耳。
“日後你夢見我時,那就是我找你索命的時候!我要讓你後半輩子都活在老子留下的陰影裡,夜夜不得安枕!我要你……”
狠話尚未放完,林陽反手一記巴掌,結結實實摑在他臉上,清脆響亮。
“都啥年月了,還跟老子玩這套封建迷信的糊弄人的把戲。”
林陽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星子砸在凍硬的土坷垃上。
“就算你說得天花亂墜,今兒個也甭指望老子鬆口饒你。”
“我曉得,你想死。”林陽蹲下身,目光銳利如鷹隼,直刺張二虎眼底最深處。
“你跟毛熊那邊勾纏得那麼緊,他們的手段你清楚。咱們這邊,你心裡也該有數,一點也不比他們軟和。”
“回去是啥下場,生不如死,這點你比誰都明白。既然門兒清……”林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我咋能讓你死得這麼痛快?”
這話像一把冰錐,狠狠紮進了張二虎的心臟。
他瞳孔驟然縮成針尖,難以置信地瞪著林陽,喉嚨裡的“嗬嗬”聲更加急促。
這小子怎麼會把他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徹?!
林陽瞅著他那副活見鬼的表情,嗤笑一聲:“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當年那些抓特務除反動的連環畫小書,不都這麼畫的麼?就這點心思,瞞得了誰?”
“你現在想找死,我們確實可能一個疏忽攔不住。”
林陽話音未落,手已如閃電般探出,鐵鉗般精準地扣住了張二虎的下頜骨。
“所以,隻能先把你這下巴頦卸了,省得你憋著壞,想咬舌自儘!”
手腕猛地發力一錯。
哢吧!
一聲令人牙根發酸的脆響,張二虎的下巴瞬間脫了臼。
劇痛讓他眼前一黑,涎水不受控製地從歪斜淌血的嘴角流下,喉嚨裡隻能發出痛苦的“嗬嗬”嗚咽,眼珠子突出來,布滿了駭人的血絲。
林陽拍拍手,仿佛隻是撣了撣沾上的灰塵,臉上甚至還掛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甭謝我。等你到了黃泉路上,腳步放快些,興許還能追上你那些家小。”
他俯身湊近張二虎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像毒蛇吐信,隻有兩人能聽見:
“順道,替我跟你大哥,還有你那個寶貝大侄子問聲好。畢竟他們兩個……”
後麵的話,林陽沒有再說出口。
但其中那昭然若揭的意思,已經像滾燙的烙鐵,狠狠燙在張二虎的魂魄上。
張二虎的身體猛地僵直如鐵,隨即像被扔進滾油鍋裡的活魚,在擔架上瘋狂地扭動掙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