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裡爆發出更加絕望淒厲的“嗬嗬”聲,雙眼迸射出極致的恐懼和瀕死的狂亂。
抬擔架的四個隊員麵麵相覷,驚疑不定地看著突然癲狂的張二虎,完全不明白林陽那短短幾句低語,竟有如此威力,能讓這悍不畏死的亡命徒瞬間失心瘋。
林陽直起身,對著他們輕鬆地笑了笑:“沒啥,就是告訴他,做了毛熊的走狗,回去等著他的隻能是生不如死,他這會兒恨我恨進了骨頭縫兒裡罷了。”
“回頭不定咋編排攀咬我呢,隨他咬去。咱行得端立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四人連忙點頭應承,看向林陽的目光中,敬畏之色愈發濃重。
方才山坳裡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還在腦中回旋。
鬼魅般的疾速,駭人聽聞的力量,指哪打哪,分毫不差的槍法……
這位爺,簡直就是人形凶器,活閻王!
即便他們這兩千多號人撒開了網進山圍捕,怕也經不住他一點點耐心磨光。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寒風中顯得格外寂靜的青龍村。
村口,眼尖的村民瞧見被抬回來的張二虎,兩條胳膊血肉模糊,頓時嚇得臉刷白。
膽小的婦人趕緊撇過臉去,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膽大的漢子想湊近瞧個真切,立刻被隨行的隊員厲聲喝止。
眼下是緊要關頭,誰也不能碰張二虎分毫。
萬一失手弄斷了這關鍵線索,誰也擔待不起。
鄭百川看見林陽安然無恙的身影,緊鎖多時的眉頭終於舒展,臉上露出由衷的笑紋:
“我就知道你小子出馬準能成!把這禍害逮回來,剩下那些蝦兵蟹將,翻不起多大浪花了。”
他大手一揮,斬釘截鐵下令。
“現在!立刻把人押送走!村裡所有人,聽好了,暫時管製,一個也不許離開!”
周亮留下繼續帶隊打撈河裡的屍體。
林陽則跟著鄭百川,連同父親林大海一起返回縣裡。
他們父子身份特殊,既非正式編製隊員,也非林業隊所屬,林陽頂多算半個守山人,並無硬性的任務束縛。
鄭百川心裡卻早已打定主意,要為林陽請功。
隻要從張二虎那張嘴裡撬出關鍵情報,這份沉甸甸的功勞,板上釘釘跑不了。
縣裡的臨時等候室有些簡陋,爐子燒得不夠旺,寒意絲絲縷縷滲進來。
林陽本以為要等很久。
沒成想,不到兩個鐘頭,那扇緊閉的木板門“吱呀”一聲開了。
鄭百川麵色鐵青地走出來,胸膛劇烈起伏,似乎在強壓著胸中即將噴發的滔天怒火。
他連著深吸了好幾口粗氣,才將沉重的目光轉向林陽。
那眼神深處,除了激賞與欣慰,竟還潛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後怕。
“陽子,這回……你立下了天大的功勞!”
鄭百川的聲音低沉而凝重,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之力。
“因為保密紀律的緣故,具體事由,我無法向你細說。”
“但有一點,我可以向你鄭重保證:一等功的光榮匾額,你家門頭,掛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