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厲的目光在林陽的胸口,肋骨處,膝蓋骨上反複打量著,像是在挑選最合適的下錘點。
“姓趙的王八蛋!你他娘的這是要做啥?!想搞私刑!搞刑訊逼供?!你狗日的吃了熊心豹子膽!”
八爺的怒吼聲如同炸雷,震得審訊室屋頂上的浮塵都簌簌落下。
他那雙枯瘦的手死死攥著窗欄杆,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
“你他娘的敢動他一根汗毛!老子發誓,就算砸鍋賣鐵傾家蕩產,豁出去這身老骨頭不要,也要讓你後悔從你娘胎裡鑽出來!老子要活剮了你!”
可惜他剛沒吼兩句,就被強行帶離了。
房間裡就剩下林陽和那個負責刑訊逼供的壯漢。
此刻,作為當事人的林陽卻穩穩當當地坐在那張冰冷的椅子上,眼神平靜地掃過桌麵上的刑具。
目光在那幾把小刀上停留了半秒,一絲極淡的訝異轉瞬即逝,隨即化為了然於胸的冰冷嘲諷。
“嗬,家夥什兒備得挺齊全嘛!”
林陽抬了抬下巴,目光看向桌上的書本和錘子組合。
“書本墊著加錘子?講究!怕下手重了留瘀傷,痕跡太顯眼?”
他的語調甚至帶著一絲仿佛在點評古董的“讚歎”。
隨即目光又落在那幾把小刀上:
“謔,還有這剔骨尖刀……這是準備玩點更精細的活兒?”
“還是咱們趙大人嫌錘子不夠解恨,想讓你給我表演個三百六十刀的淩遲藝術?”
林陽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珠落入靜潭,清晰刺耳,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諷和極度的輕蔑。
“我記得組織上有章程,問話提審,至少得倆人以上在場吧?”
“就你一個?連個裝門麵的記錄員都省了?看來咱這位趙大主任,是心急火燎地等著我咽氣啊?”
那漢子被林陽這份從容不迫,視他如無物的態度徹底激怒了。
那張橫肉縱生的臉猛地一抖,凶相畢露,徹底撕掉了最後一點偽裝,眼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凶光:
“小崽子!嘴挺硬啊?!老子在這屋,老子就是規矩!”
“趙主任發話了,今兒就是要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讓你這井底之蛙開開眼,懂明白嘍!得罪了這縣城的天,是啥下場!”
他一把抄起錘子,另一隻手抓起一本厚書,獰笑著大步逼近林陽:
“放心!老子會讓你再也開不了這個金口!等老子給你鬆鬆筋脈,嘗嘗這貼加官和蘇秦背劍的開胃小菜之後……”
他晃了晃手中沉重的羊角錘,目光淫邪而殘忍地再次掃過那幾把柳葉小刀,意思再明白不過。
有的是辦法讓林陽變成一具說不出話但能“簽字畫押”的“完美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