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一大片白絨絨的蘆葦花輕輕晃動,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仿佛有人藏匿其中,元薑柳眉警惕地蹙起,狐狸眼泛出冷意。
隻覺得暗處有道陰冷惡心的目光像毒蛇般黏在她身上。
是誰呢?
陳誌傑?腿都瘸了,應該也跟不過來。
朱春荷?臉都破相了,這會兒估摸在忙著治臉。
那還有誰?
王春花?還是裴金寶?
元薑的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動,盯著密密麻麻的蘆葦蕩,纖薄的脊背躥起一股寒意,她攥緊手心,赤著腳緩緩站起來,朝著正前方的蘆葦走去。
“我看見你了,出來。”她冷聲恐嚇道。
蘆葦花被微風拂過,慢悠悠地晃動著。
元薑汗毛豎起,望著嚴絲密縫的那一片蘆葦花,悄悄搬起一塊尖銳的石頭,呼吸凝滯些許,目光緊緊盯著,撥開這片蘆葦。
什麼都沒有。
元薑的眉頭蹙得更緊,眸光暗了暗,她的預感不會有錯,那道黏在她身上的目光沒有消失,究竟是誰,他想做什麼?
倏然地,身後響起“嘩”地水聲。
元薑猛地轉過身,就瞧見裴琢從水底探出身來,身上的衣服濕了,緊貼著健碩有力的胸口,露出性感的肌肉線條,他用力晃了晃腦袋甩去發絲上的水澤,左手拎著一條五斤重的魚。
冰冰涼涼的水飛濺到元薑白皙的小腳上,她抿了抿唇瓣,垂眸看了眼濕掉的裙角,氣鼓鼓地板著臉:“裴琢,你弄濕我的裙子了!”
“啊?”裴琢睜開眼睛,明亮茫然的眼瞳動了動,視線落在媳婦被打濕的裙角,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著道歉:“媳婦對不起,我回家給你洗乾淨。”
“我抓到魚啦,今晚我跟娘學煲湯給你喝,不要生氣了好不好?”裴琢甩了甩手上的魚。
元薑嘟著嬌嫩的唇瓣哼了聲,伸出自己白嫩小巧的腳:“大笨蛋,上來幫我穿鞋。”
“我不喜歡這裡,我們回家吧。”
這個密密麻麻的蘆葦蕩令她心生不安,總覺得被什麼臟東西盯上了,偏生這麼大這麼密的一片蘆葦,一不留神怕是會無法預料的事發生。
“媳婦,你怎麼了?”裴琢聞言,哪還顧著抓魚,一個拳頭捶在魚腦袋上就把魚捶暈,緊忙上岸,拎著元薑的白襪跟小皮鞋蹲在她跟前問。
“好像有人盯著我。”元薑抿了抿唇,漂亮的眉宇間籠罩上一層淡淡的愁緒。
裴琢急了:“什麼?!”
他緊忙給元薑穿上襪子跟鞋子,氣衝衝地站起來,撥開一片又一片的蘆葦:“哪個狗東西敢盯我媳婦!我打死他!!!”
他揮了揮拳頭。
“好啦,我們先回家。”元薑無奈地輕輕搖頭,警惕的視線掃視一周,也沒發現異常的地方。
裴琢卻像是記在心上了,不敢離元薑太遠,隻在附近掃蕩一圈,沒看見可疑的身影,緊抿著唇板著俊臉,眼裡散發出護犢子般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