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鶯的精神狀況很差,她總是誤以為自己的女兒還是當年那個幼小可憐的嬰兒,她下意識地想要保護自己的女兒,可又無能為力。
能包裹著她的,隻有無儘的絕望跟永遠看不見光明的黑暗。
元薑柳眉蹙了起來,她上前握住溫鶯因為害怕顫抖的手,再次堅定的告訴她:“溫鶯,這裡是沈家,沒有程修,沒有人會再傷害你了。”
“我也不會再讓程修傷害你,相信我,好嗎?”
奇跡般,溫鶯慢慢地冷靜下來,她眼睛裡都是淚水,死死盯著元薑握著她的手,眼淚一顆一顆地砸在元薑手背上,元薑驀然頓了頓,手指緊攥,更用力的握緊了她。
“相信我。”
溫鶯撲進元薑懷裡,她哭著說著道歉的話,說著責罵自己無能的話,又開始說自己有多後悔。
她說了很多很多,最終,溫鶯哽咽著說:“程妄啊,我們的女兒還活著......”
程照站在一旁沉默地看著,手指緊攥。
沈勸死死盯著溫鶯抱著元薑的手,眼底閃過一抹妒忌,冷白的臉色透出一抹鬱悶跟委屈。
當晚,沈卓樂嗬嗬地告訴沈勸:“程修那智障反應過來溫鶯不見時,宴會都要結束了,他跟瘋了似得叫嚷著要報警,死活說是我把溫鶯藏起來了。”
“我叫他報警,警察一聽是咱家,立馬就把電話掛斷了,程修帶著他那些混混似得保鏢想要來硬闖,我一聲令下,家裡那些身強體壯的保鏢就把程修跟他那些保鏢丟出去了。”
“兒子啊,你是沒看到程修那傻樣,哪比得過程妄?”
說到這裡,沈總又陷入了濃烈的悲傷:“你說說,程妄這小子那麼聰明,怎麼就偏偏著了程修的道,他死的那年,才剛滿二十啊......”
沈勸不懂得怎麼安慰沈卓,但見他傷心得冒出鼻涕泡,於是沉默地給他倒了杯酒:“爸,我陪你喝。”
“你不陪你的小女朋友了?”沈卓睨他。
沈勸委屈地垂下眼皮:“溫鶯纏著薑薑,薑薑說,今晚我自己睡。”
沈卓嘿嘿笑了兩聲,摟住沈勸的肩:“沒事,那爸陪你,咱父子多久沒好好說過話了?”
沈勸不想搭理他。
但薑薑不理他,他隻能沉默得聽沈卓吹噓自己年輕時跟程妄打贏過多少次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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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溫鶯待在沈家,最喜歡粘著元薑,就算元薑不理她,她安安靜靜地看著元薑,都會忍不住地露出笑容。
程照也經常會來沈家看溫鶯。
溫鶯對程照的感情很複雜,她一麵討厭程照,一麵看見他瘦了又心疼,可她確實不太會跟程照正常相處,說出的話總是帶著刺。
但程照毫不在乎,隻知道傻笑。
最不開心的人,就是沈勸了,他拿著自己考了滿分的試卷,貼在元薑的床頭,很認真地說:“薑薑,我這次考了滿分,要獎勵。”
元薑笑嘻嘻地嘟著紅唇親親他。
沈勸眉眼彎彎。
溫鶯站在門口看著,看著看著就忍不住開心,她的女兒好幸福啊......
忽而,溫鶯臉色一變,強烈的嘔意讓她忍都忍不住,她白著臉衝進廁所,抱著馬桶開始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