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玄恩宮就在出村的路口,此時來來往往都是人。
湊巧在關公誕來鬨事的,必然是早有預謀。
“玄恩宮害死人了!”
“我的女兒啊……”王老爺也在地上打滾,全然不顧自己這一身好綢緞。
“那日來找的黃阿嬤呢?”
“你來做什麼?”
接連兩問響起,前者是陳水寧問的那王老爺,後者是陳明家想不通為何陳水寧不能聽勸。
“既然是邪師做害,我當然不能缺席。”陳水寧坦然的湊上前去,扯下了廟門上新被貼上的大幅字紙,“寫出這些東西的人不怕天打雷劈,我又怕什麼所謂的眾口鑠金?”
“天朗氣清,乾坤昭昭,向來是邪不勝正。”
“你哪裡算的上是法師?若不是你耽誤了七娘,七娘何至於……嗚嗚,我的女兒啊,那可是我原配妻給我留下的唯一的血脈了!”
王老爺這時候哭的倒像是真的一樣,陳水寧也沒有心思和他計較什麼“之前在乾什麼。”
昨晚算過一卦,王七娘暫時性命無憂,隻是被困於一處近水的密閉空間,陳水寧無暇去解救,隻能先解決這主動找上來的邪師和王家人。
真正要陳水寧著急的,還是黃阿嬤。卦象上顯示:黃阿嬤被打斷了一條左腿,如今無人醫治,被扔在豬圈裡麵,恐怕時日無多。
若是在未日能夠得到醫治,或許還能夠活到王七娘長大。
隻是陳水寧現在並不能把這一切說出來。否則背後之人直接動手殺人,本也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部分……
“說罷,可是有什麼人救了你家七娘?如今……”
“你,你!”被搶了白,王老爺憋得整個人臉都通紅。
呦,紅溫了,有意思。陳水寧知道這個時候不該笑,可有時候看著這些人自討苦吃,真的壓不住嘴角。
“好了,我也不管對方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該怎麼吆喝就怎麼吆喝。”
王老爺沒忘了眼前這人到底是個法師,心裡本就畏懼。
況且陳水寧如今更是反客為主,以至於哪怕陳水寧隻是努力控製自己不要笑出聲,整張臉在王老爺眼裡都已經變得猙獰。
“你離我遠一點!”
“我是個假法師,你又怕什麼?”陳水寧的餘光一直在觀察王老爺那續弦的妻子有什麼表現。
王老爺活到這個年紀,並不缺錢。
能改變他做法的,也就隻有這個一直神神秘秘的女子。
“女人為難女人,沒有必要吧?”事到如今,陳水寧就算是不起卦也能知道問題的根本了。
“你,你分明就是個假的,害死了我家七娘。”
“哦。”
昨日的卦一出,陳水寧就已經拜托林佑安暗中去救人,現在要做的就是耗到後者把人救回來。
所以陳水寧倒是不介意眼前這兩個帶著一堆家丁,在一件事上重複的浪費時間。
“那你要我怎麼證明我是真是假?”
“刀山火海,起洪樓。”
呦,名字叫對了。可惜這不是一脈的傳承,更可惜的是陳水寧早些年叛逆,喜歡搞收集,在師父的佘族閭山之外,又接了一脈三奶派。
“還有麼?”
陳水寧恐高,能想出來起洪樓的,必然是知道這一點的——可惜派了個蠢的來,把身份輕而易舉暴露了個乾淨。
原本晴朗的天依舊藍得一塵不染,隻是沿著海岸的方向漫起一片灰雲,眼見又要是一場風雨。
往關帝廟進香的香客已經在回程的路上,打遠處敲敲打打來了一批人,裹挾著香客往玄恩宮而來,時間卡的剛剛好。
陳水寧當即放下了支支吾吾再說不出什麼的王家繼室,把目光投向更為熱鬨的鑼鼓深處——有個人影頗為眼熟。
“此事原本與玄恩宮無關,隻是受人蒙蔽苦矣!如今正本清源,也是還被騙受害的事主們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