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寧阿姊,可是有什麼問題麼?”陳水寧的沉默,讓鄭秀寧原本歡喜的腳步也隨之慢了下來。
陳水寧乾脆站在原地,目光迎上前者的歎道:“這幾家孩子你可都認識?”
“認識,李阿叔家的,王阿伯家的,趙……”
正打算挨個數下去,陳水寧卻先一步止住了鄭秀寧的話頭,總結到:“所以這些孩子的父母相互認識,都是平常會聚在一起玩鬨的。”
“啊。”鄭秀寧帶著疑惑點了點頭。
這和整件事又有什麼關係麼?難道……
“你是說這問題就出現在軍營裡?”
此話一出,連鄭秀寧自己都被嚇了一跳,連忙噤聲。
四下裡打量一周,確認沒有被外人聽到,鄭秀寧這才繼續說道:“難道說這鬼是倭寇變的?”
“是鬼是人還猶未可知。”
活著的時候被打跑,死了又能掀出什麼浪花?陳水寧可不覺得一群倭寇成了鬼,就能變成他們自己傳說中那樣三頭六臂,獠牙凶厲的模樣!
“人?”
自打見識過十三層的八仙桌,陳水寧不帶猶豫的往上爬,鄭秀寧心裡就沒對這比自己大不了兩歲的阿姊存過質疑。
即便後者說自己麵前有個福船那麼大的鬼,鄭秀寧或許都信了。但若是說軍營裡能進什麼怪人,把一群孩子都嚇出病來,鄭秀寧倒是頭一個不答應!
“陳大娘,你也說過,這軍營裡戒備森嚴,怎麼回讓什麼人就胡亂的闖了進來?”
這關乎整個軍營的安全,倘若真有閒雜人被放進軍營還則罷了,頂多是巡查的阿叔阿伯被治個失職之罪——可這若是敵國偷渡來的奸細又該如何?
海防、陸防,各種的機密被偷去半點,就可能藥用阿叔阿伯們的命來填補……鄭秀寧不敢想象會造成多麼可怕的後果。
“不可能的。”
“陳大娘,這軍營便是我的家,若有個能嚇壞孩子的人,也和該是我先知道。你倒不如說是鬨了鬼……這好歹還是你該管的!”
“怎麼?我早就說過,這不過是個裝神弄鬼的騙子。”
周承安早就注意到了陳水寧,此時湊上來,嘴裡自然是半句好話也沒有的:“怎麼?陳大娘還騙到我們軍營裡來了?”
既然解決就要把根斷乾淨,免得反複。
陳水寧若不是秉持著自己做事的規矩,要給這五六個來找自己收驚的人家一個徹徹底底的交代,早就該收拾好東西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哪裡還會給周承安留機會趕過來譏諷?
“你看,如今便接不上話了,靠著一個女人擋在你麵前,陳大娘……這算得了什麼本事?”
平日裡鄭秀寧總追在身後,周承安隻覺得厭煩。如今看著她跟在彆人身側,把那張笑臉端給彆人看,周承安心裡倒是有不平衡起來。
“承安阿哥,其實是……”
“其實什麼?她分明就是把你們都騙了去。”鄭秀寧此時的拉架,在周承安看來無異於是在拱自己的火,“也就是你這樣才會輕信她那些神神鬼鬼的話!”
陳水寧覺得好笑,更覺得無聊。自己從頭到尾沒提過幾句神鬼,這“神鬼”二字,分明是從他周承安嘴裡吐出來的最多:“說完了?說完了就讓開。”
今天把自己請來的是那群阿叔阿伯,甚至是和周父並肩作戰過的戰友兄弟,實實算得上周承安的長輩,陳水寧沒心思留在這和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廢話。
眼看著陳水寧大步就要往裡闖,剛才還把昵稱換了一句生疏的“陳大娘”的鄭秀寧也緊跟在後,周承安愣是不顧平日裡做出來那副波瀾不驚的沉穩了。
“你站住!”
陳水寧權當沒聽見。
“我說你站住,這是軍營,你憑什麼亂闖?”
“不該去的地方,我自不會去。”腳下的步子沒停,陳水寧還是出於禮貌回應了周承安一句。
月將加時,神將六親全都在腦海中安好,一個四層的圓盤在腦海中構建出來——陳水寧對要找的人已經有了方向……
隻留下周承安一個人站在原地,跳腳也不是,乾忍著便無處發泄。
“你,去把人整好,到校場比武!”路過的新兵被周承安叫住,成了不折不扣的出氣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