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官啊。”洛煙說。
譚銘橙歎了口氣,“我報過官了,大理寺也來人看過,可你想啊,八十多歲的老太太,一把老骨頭,往門檻上一坐,誰敢碰?”
“大理寺的人來了也隻能勸,生怕老人家一時激動,撞上什麼,哪怕是自己撞上什麼,最後這賬都得算在飄香樓頭上。”
八十多歲的高齡,已經一隻腳踏入棺材了,往那兒一坐,誰敢動她啊。
大理寺的人來了也不管用,生怕老人家衝動之下撞上他們的刀,到時候有嘴也說不清了。
洛煙聽清了前因後果,眼睛微微眯了眯,不對勁啊。
那個老人家,八十多歲的高齡,兒子剛沒,本該是傷心欲絕自顧不暇的時候,卻能日複一日地跑到茶樓門口哭鬨。
倒像是有人在背後給她撐腰?
洛煙抬眼看向譚銘橙,語氣平靜卻帶著點篤定,“二哥,你被人算計了。”
“我知道。”譚銘橙點頭,他也不蠢,這麼明顯的陷害,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但他不想給王府惹麻煩,想著把這個茶樓盤出去算了。
洛煙明白了譚銘橙的想法,但她卻不這麼想的。
“我去找我的鋼蛋,然後跟你一起去飄香樓,我倒要看看誰敢陷害你。”
譚銘橙神色猶豫,“妹妹,要不算了,反正這個茶樓之前也是平陽王的,賣了它我們還能多一筆銀子,到時候我把銀子都給你。”
“那不行,我像是那麼缺錢的嗎?我可是有一箱黃金的富婆。”洛煙扭頭就走,“你去門外等我,我去找鋼蛋。”
譚銘橙看著洛煙不容置喙的眼神,無奈,隻能照做。
因為是洛煙的馬,鋼蛋被王府下人養的很好,刷毛用的都是江南那邊特供的細竹篦,從馬鬃到馬尾,一寸寸梳得順滑亮澤。
見到是自己主人來了,鋼蛋興奮的衝到洛煙跟前。
“鋼蛋乖,我們出門揍人去。”
洛煙翻身上馬,帶著風梨和風荷兩人出了王府。
洛煙騎著鋼蛋,身側是譚銘橙和薑雲羨兩個“護衛”
彆問為什麼薑雲羨又在。
有熱鬨的地方怎麼能少的了他呢。
很快,幾人來到飄香樓,洛煙抬眼看著坐在飄香樓門外的頭發發白,抱著牌位的老太太。
老太太不認識洛煙,但她認識譚銘橙啊,一看到譚銘橙過來了,瞬間直起了身體,立馬扯著嗓子喊。
她一邊喊,一邊用那雙乾枯如老樹皮的手拍著台階。
“這些個名門權貴,一個個光鮮亮麗的,哪裡把我們普通老百姓的命當回事啊,我兒就是喝了這樓裡的茶,活生生被毒死的啊,官府不管,天理何在啊!”
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看著老太太絕對這麼慘,對著飄香樓指指點點,麵露同情。
譚銘橙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他往前一步,想解釋什麼,卻被翻身下馬的洛煙輕輕拉住了衣袖。
她抬眸看著那捶胸頓足的老太太,眼神平靜得有些異常。
方才離得遠沒看清,此刻近了才發現,老太太雖然哭得情真意切,眼角卻幾乎沒有淚痕,那哭聲裡的悲憤分明是演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