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臟深處那撕裂般的痛楚太真實了,真實到讓她指尖發冷。
那不是幻覺。
裴忌瞬間空白的震驚和踉蹌逃離,也做不了假。
所以是真的?他曾經為她而死?
困惑像藤蔓越纏越緊。
她是誰?他又是誰?
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值得他以命相護?
周不移讓她接近裴忌,難道不止是為了恢複她的法力?
江銜月百年不轉的腦子勉強動了動。
想要取回法術,絕對不止嫁給裴忌這一種方法。
江銜月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裴忌那張臉……嘖,是挺好看。
但這筆糊塗賬,讓她本能地抗拒。
為她而死是挺慘,可她現在是記憶全無、法力全失的倒黴長生種。
失憶前的債,關失憶後的她什麼事?
按捺情緒,江銜月立刻拿起手機打給傅寒聲。
“傅隊,裴忌走了。工地的事,他起疑了,但暫時被我……用彆的事岔開了。”
她隱去了強吻和記憶的部分。
“怨靈大哥那條線必須加快!李悅的死和雁山古陣,核心線索可能就在他生前接觸的人和事上,尤其是與裴家核心人物的關聯。”
“查他生前最後經手的重大項目、接觸的異常人物,特彆是與裴家有關的。”
怨靈大哥對裴忌的煞氣如此敏感,生前必然與幕後黑手有過密切接觸。
傅寒聲沉吟片刻。
“裴家背後那位費這麼大勁,布下雁山這個局的目的是什麼?僅僅是為了製造惡靈?”
“沒那麼簡單。”江銜月眼中精光閃爍,“七煞鎖魂陣,核心在於‘鎖魂煉煞’。煉化出的,是至陰至邪的‘七煞厲魄’。”
“這種級彆的邪物,用途可就多了。養怨靈、煉製邪門法器、甚至……作為某種更龐大邪陣的‘陣基源’!”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分析:
“雁山開發區是什麼地方?裴氏財團重金押注的未來核心產業區!百億投資!”
“一旦落成,彙聚的將是海量的人流、財流、氣運!在這種地方的地下,埋下一個正在‘孵化’的七煞鎖魂陣……”
“傅隊,你不覺得這布局,野心大得可怕嗎?”
傅寒聲倒吸一口涼氣。
“你是說……這陣法最終目的,可能是要汙染、竊取、甚至獻祭整個開發區的氣運和未來?!”
“甚至可能更糟。”
江銜月的聲音冷得像冰。
“幕後之人布下裴忌身上的轉運大陣,是為了竊取裴忌個人的帝氣和家族氣運。”
“在雁山布下的七煞鎖魂陣,格局更大!他圖謀的,恐怕是整個區域的地脈氣運、未來發展的國運一角!”
“用無數生魂煉化的七煞作為‘催化劑’,配合特定的風水格局,能造成的破壞……難以估量。”
“所以……你接近裴忌,就是為了他身上的轉運陣法?”
傅寒聲話鋒一轉,惹得江銜月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
“咳咳咳……沒、沒錯。”
“周不移叫我潛伏在裴家,就是為了弄清楚裴家背後的陰謀,保護世界的和平。”
說著,江銜月還自己點了點頭,不知道是說服傅寒聲還是說服自己。
“我懂了。”
“所以——裴忌的隱婚太太,就是你?”
怎麼還沒完沒了了,到底誰說男人不八卦的?!
男的八卦起來,簡直比女人還八卦!
“喂?喂喂喂……哎呀,傅隊,醫院信號不好,我先掛了啊。”
掛斷電話後,江銜月重重歎了口氣。
要是被傅寒聲知道她披了個馬甲結婚,那就相當於整個中心都知道她結婚了。
可惡啊!
江銜月仿佛已經看到不久的將來,被中心那群人嘲笑的場景了。
這頭。
裴忌心神不寧地回到車上。
他掏出手機,給通訊錄中一位備注為“開鎖師傅”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
“喂,馮庸,我們儘快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