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銜月心頭重重一跳。
直到現在,她才正視起對麵這位“蛇爺”。
作為一個居住在人類群體的“長生種”,周不移一早教過她如何隱藏自己的氣味。
此時此刻,她應該和一個普通人彆無二致。
這個蛇爺怎麼會知道她的身份?
亦或者,是在詐她?
既然蛇爺不欲點破,她又何必承認。
換個角度次想,那群怨靈,或者說那個背後的組織,果然是衝著她的長生種身份來的。
她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抬起手臂聞了聞。
“味道?什麼味道?蛇爺您……您是說我有體味嗎?還是說我家裡有什麼老物件招邪了?我……我不太明白……”
蛇爺臉上的肌肉似乎極其輕微地抽動了一下。
他枯爪般的手指不耐煩地敲擊著膝蓋:“哼!裝傻充愣!”
他不再繞彎子,沙啞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壓迫感:“不管你真不懂假不懂,情報的代價,不會變。”
“你要的東西,值得……這個數。”
他枯爪般的手指比劃了一個數字,那是一個足以讓普通富豪都肉疼的天文數字。
馮庸在一旁看到那個數字,倒吸一口冷氣,失聲道:“這麼多?!”
江銜月看到那個數字,臉色瞬間煞白。
“這麼多?!蛇爺,我隻是個普通人,我哪有……”她慌亂地看向馮庸,眼神裡充滿了無助和求救的意味。
“馮道長!這……這怎麼辦?”
馮庸被江銜月這無助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心裡暗罵裴忌給他找了個燙手山芋。
他硬著頭皮,臉上擠出討好的笑容,對蛇爺拱了拱手。
“蛇爺,您看……這……這數目是不是……有點……那個了?江小姐她確實是個不懂行的,就是被那些臟東西嚇壞了,想求個生路。您老人家高抬貴手,給個實在價?或者……看看有沒有其他……呃,代價的方式?”
蛇爺那雙針尖般的瞳孔在江銜月煞白的臉和馮庸諂媚的笑容上來回掃視,店鋪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角落裡那蒙著黑布的籠子又發出了焦躁的聲音。
半晌,蛇爺枯爪般的手一翻,收回了那個比劃數字的手勢,冷冷道:“錢,隻是敲門磚。在我這裡,最不值錢的……就是錢。”
“你既然說自己是普通人,不懂其中關竅,那老朽便給你一個‘普通人’能付的代價。”
他手指向店鋪另一個角落,一個不起眼的、落滿灰塵的陶罐,映入眼簾。
罐口用臟兮兮的油布封著。
“那罐子裡,封著一點‘引路香’的灰燼。”
蛇爺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詭異:“你拿回去,在你覺得最不安、最可能被那些東西纏上的時候,把它點燃。”
“灰燼飄向哪裡,哪裡就是‘根’的方向。能不能抓住,看你自己本事。”
他頓了頓,針尖般的瞳孔死死盯住江銜月的眼睛:“代價是——你點燃香灰時,附著在香灰上的‘東西’,會吸走你身上……一絲‘生氣’。會讓你虛弱幾天,像生了一場小病。如何?這代價,你這‘普通人’,付得起嗎?”
馮庸和江銜月一聽,心底門清。
這“引路香”多半真有追蹤之效,但代價絕非“虛弱幾天”那麼簡單。
興許不僅能抽取生氣,更可能借此在她身上留下標記,甚至窺探她的秘密。
這老鬼,換湯不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