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謅些什麼!”吳元慶打斷妻子的話,“那孩子早就死了,還能搗什麼鬼?”
說完又對馮清歲道:“人有相似,你可能認錯人了。”
馮清歲看出他的顧慮,笑道:“我們不是慈幼院的人,反倒和翠雀有幾分齟齬,來找你們打聽,是想知己知彼,你們大概不知道,她如今成了侯世子的枕邊人。”
孫氏急切問道:“哪個侯府的世子?是不是榮昌侯府?”
馮清歲點頭。
“我就說是她搗的鬼!”
孫氏重重拍了一下竹榻扶手。
“那樁害我們傾家蕩產的買賣,不正是榮昌侯府大管事找上門的?那小畜生在報複我們呢!”
“當初我說要弄死她,你非要留她一命,現在好了,人家攀上高枝,動動手指頭就能要了我們一家三口的命!”
吳元慶臉色愈發灰暗。
他閉了閉眼,複而睜開,定定地看著馮清歲。
“你們真的和她有過節?”
馮清歲反問:“她那性子,能和幾個人沒有過節?”
吳元慶苦笑:“說得也是。”
他望著虛空,緩緩道:“我先前除了內子,還有四個小妾,但都無所出,朋友勸我去慈幼院領養個孩子,說能帶來福報,抱子得子。”
“我就將你說的翠雀領養了回來,給她起名珍珍,將她當親女兒對待,沒過多久,一個小妾果真懷上了。”
“我高興得不行,特地擺了宴席,感謝朋友。”
“誰知第二天,懷孕的小妾就踩到潑灑到地上的油水,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沒了。”
“我失落了一陣子,迎來了第二個喜訊,另一個小妾也懷了,這次我沒敢張揚,讓她好好安胎,沒想到她嘴饞,買了外頭的酸梅醬吃,害了一場病,小產了。”
“又過了大半年,內子也懷上了,她十分小心,吃穿用度都很注意,胎相很穩。”
“但將近七個月時,她在後花園涼棚小憩,一隻黑貓闖進來,朝她腹部揮爪,她受驚醒來,翻身滾落地麵,羊水破裂,早產了。”
“生了個小子,但隻活了幾個時辰。”
“內子盼孩子也盼了很久,受了這番打擊,很是消沉,直到有一天聽守門婆子提起,大小姐最近都不出門喂貓了。”
“她才知道珍珍前一陣子經常投喂街頭巷尾的野貓,其中就有那隻大黑貓,便起了疑心,懷疑自己的早產和兩個姨娘的小產,都是珍珍所為。”
“我覺得她想太多了,珍珍不過是個幾歲的孩子,哪裡乾得出這種事,但她鐵了心要找出證據。”
“她讓我一個小妾假裝懷孕,然後命人暗地盯緊了珍珍,發現珍珍和那個吃酸梅醬小產的小妾越走越近,這個小妾很快尋了個機會故意絆倒假孕的小妾。”
“內子審了這個小妾,小妾承認,是珍珍慫恿她下手的,珍珍不承認,說她誣蔑。”
“內子餓了她幾天,反遭她威脅,說給外人遞了信,若她不明不白死在府裡,那人會將真相告訴慈幼院,慈幼院肯定會告官。”
“府裡雞飛狗跳,我想將她送回慈幼院,她不願意。”
“她當時九歲了,按照律法,被領養孩子年滿八歲的話,送還慈幼院不僅需要征得慈幼院同意,也要征得孩子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