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紀長卿氣得牙癢癢的,也沒妨礙帶貨效果,當天下午,清輝暖絨閣就迎來了第一波客人。
上官牧和一眾年輕官員看過鋪裡的毛衣和羽絨樣衣後,紛紛量體下訂。
有的還讓掌櫃遣人上門,給府裡的女眷也量身定做一批。
訂單越積越厚。
第一場初雪到來時,高門大戶都穿上了毛衣和羽絨服。
羽絨輕盈保暖,穿過的,就沒有不愛的。
皮草鋪因此損了不少生意。
損失最大的,莫過於就在清輝暖絨閣斜對麵的錦衣閣。
這錦衣閣,便是徐嬤嬤先前掌管的寧國公府大小姐亡母留下的嫁妝鋪子,徐嬤嬤被撤下後,換了個姓熊的新掌櫃。
熊掌櫃先前見皮草暢銷,進了一大批貨,指望大賺一筆,顯擺一下自己的本事。
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清輝暖絨閣,把皮草的生意都搶了,他那批貨才賣了不到兩成,都積壓在倉庫裡。
下雪前人們就把冬衣置辦妥當,他這批貨,便是賣到明年恐怕也賣不完。
自然恨極了清輝暖絨閣。
這天錦衣閣打烊後,他坐車回家,經過清輝暖絨閣時,見鋪前停了輛馬車,幾個夥計正從馬車上卸貨,那一包又一包貨物看得他兩眼發紅。
忽然瞥見半開的車窗簾後坐著一個婦人,那婦人麵容分外熟悉。
“這不是徐氏嗎?”
他驚愕道。
他本來就是寧國公繼室仲氏的人,先頭夫人留下的陪房他都見過,徐氏這種有實權的管事就見得更多了。
“徐氏不是被牙行賣到烏城去了嗎?怎麼還在這?”
他仿佛窺見了大秘密,低聲吩咐車夫:“先繞一圈,再回來跟著這車。”
等徐氏的車卸完貨,離開南北大街,他悄然追了上去,直追到羊毛作坊所在街巷。
“原來那清輝暖絨閣就是徐氏的手筆!”
他冷笑一聲。
旋即趕去寧國公府,將事情報給寧大小姐。
翌日上午,馮清歲在後花園陪大黑狗玩拋球,五花突然來報:“青麥說寧國公府的管事帶人去了羽絨作坊,說徐嬤嬤是逃奴,要將她帶走。”
馮清歲臉色微變,帶上徐嬤嬤的賣身契,匆匆去了作坊。
隻見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正領著一幫家丁和作坊的幫工對峙,叫囂道:“速速將人交出,不然馬上報官!”
她從車上下來,冷笑道:“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竟敢搶彆人奴仆!”
國字臉扭頭看她:“你是何人?”
馮清歲嗤笑一聲。
“連我都不認得,還敢搶我的人?”
“你的人?”國字臉麵無表情,“這是我們寧國公府的逃奴。”
馮清歲攤開手中賣身契,展臂送到他跟前,厲聲道:“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到底是誰的奴仆。”
國字臉掠了一眼,發現竟是徐氏的賣身契。
聯想到牙行那邊的說辭,擰眉道:“你就是買了徐氏的烏城人?”
“沒錯。”
國字臉嗤之以鼻:“牙行未經我們國公府同意,擅自將人賣出,這筆買賣做不得數,錢可以賠你,人我們必須帶回去!”
馮清歲冷然道:“白紙黑字寫的賣身契,還蓋了官府的印章,你們不認也得認。”
國字臉懶得廢話,招呼家丁:“亮出刀子,看誰還敢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