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笑不已。
“仔細傷到手。”
邊說邊朝人走了過去。
冷不防對方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意想不到的臉龐。
驚得他連退三尺。
“翠、翠雀?你怎麼……不不,你不是翠雀。”
他險些以為自己見著翠雀鬼魂了,盯著看了兩眼,發現這人身形比翠雀玲瓏,臉型也不大一樣。
但看著也不像喬真真。
“你是何人!”他厲聲喝道,“為何在這裝神弄鬼!”
又問:“喬真真呢?她在哪裡?”
馮清歲沒有回答,等五花解決了韓瑞軒的暗衛,進房將韓瑞軒擒拿捆綁,方問道:
“江侍郎的女兒,是你親手殺的,還是太子殺的?”
江侍郎女兒?
韓瑞軒愣了會才反應過來,臉色驟變。
“她自己淹死的,跟我和太子有什麼關係!”
“嗬。”
馮清歲將他拖到窗邊,綁到條凳上,封住嘴巴,又在他臉上蓋了一張布巾,提起水壺,往他鼻子裡澆水。
韓瑞軒見過彆人受水刑,不曾親身體會過,頭一回知道水刑會讓人生不如死。
他每時每刻都被窒息感籠罩,滿腦子都是淹死的恐懼,喘不過氣,吐不出來的感覺讓他痛不欲生。
馮清歲一停止澆水,拿掉封口的濕布,他就招了。
“是太子殺的!”
然後不等馮清歲發問,就展開道:“老夫人六十大壽那天晚上,太子喝多了,到客院歇息,江侍郎女兒不知怎麼跑到客院去了,被侍衛誤以為是刺客給殺了。”
“是嗎?”
馮清歲淡淡道。
“那月湖底下的白骨又是怎麼回事?”
韓瑞軒瞳孔一震。
這人居然連那些屍骸都知道?!
他腦子急速轉動,試圖編造一個圓得過去的謊,但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剛剛嗆了水,他一個謊都想不出來,唯有老實交代。
“太子好幼童,這幾年一直讓人暗中擄掠拐騙孩童,藏到我們侯府客院裡,淩虐取樂。”
“壽宴那天,他吃過酒席,又去客院那邊消遣,不想剛好碰上江侍郎的女兒,就……江侍郎夫婦尋女,我才發現出了差錯,那孩子已經死了,隻能謊稱溺死。”
馮清歲早就猜到真相,但此時聽韓瑞軒說出來,還是心痛如絞。
那麼小,那麼小的小與,還以為白天的反義是黑天,大人的反義是小人的小與,不曾見過高山也不曾見過大海的小與,說長大後要像她一樣周遊天下,走遍五湖四海、三山五嶽,吃遍天下美食的小與……就這麼死在兩頭畜生手裡。
死得如此無足輕重,無關緊要,不值一提。
韓瑞軒見她一副恨不得將他殺之而後快的模樣,生怕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裡,忙道:
“冤有頭,債有主,人是太子虐殺的,你找他報仇去。”
馮清歲確實恨不得當場殺了他,但想到後續安排,強自忍耐下來。
“孩子是太子殺的,其他人呢?江家可是滿門都死絕了!”
她冷冷地看著韓瑞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