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以置信。
穿著裡衣就跑去書房,打開暗室機關,進去查看。
暗室一切如常,隻是存放在暗箱裡的絕密賬冊全部不翼而飛。
他像是被抽了脊梁骨般,頹然跌坐在交椅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反複回想昨晚遇見宗氏鬼魂一事。
那鬼魂和宗氏生前一模一樣,不像是旁人假扮的。
這密室裡的機關也不曾有人觸動過,賬冊卻都不見了,除了神鬼,還有誰有這樣的手段?
他手中的人反正沒有這般能耐。
莫非真的見鬼了?
他半信半疑。
將那兩個瓷瓶放下後,他回院洗漱。
時值正午,下人將飯菜送來後,他邊吃邊回憶昨晚宗鶴白的舉動。
宗鶴白把商行做得那麼大,賺得盆滿缽滿,卻突然跟他借錢,十分可疑。
那女鬼有可能是宗鶴白知道短指之事,起了疑心,特地設的局。
但又說不通。
孩子是他親自扔到亂葬崗去的,並沒有旁人知道,宗鶴白如何安排女鬼說得出?
何況以宗家人的直性子,若是知道他害死宗映秋母女,早就殺上門來了,哪有心情故弄玄虛。
糾結之時,寧鳳鸞來了。
“爹,四舅舅的生意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竟然虧損到要把先前送我的生辰禮都借走還債。”
他一陣錯愕。
“他問你要生辰禮?”
“一早就來問了!”
寧鳳鸞咬牙切齒道。
宗鶴白向來出手大方,這些年送她的生辰禮加起來折算成銀子,沒有三十萬,也有二十萬。
就是皇帝娶媳,也給不起同等銀子的嫁妝。
她還想著出嫁時添到嫁妝裡麵,讓全京城女子羨慕哭呢。
寧國公問她:“你給了?”
她瞪大眼睛:“我能不給嗎?他把自己說得那麼可憐,又說我向來貼心,等他渡過難關,定會加倍還我。”
頓了一下問道:“他能渡過這次難關的吧?”
寧國公想到昨晚宗鶴白問他要的五十萬兩,一時也不確定。
“應該能吧。”
寧鳳鸞又抱怨了幾句,方離去。
寧國公思緒更亂。
“宗鶴白真的缺錢?還是做戲給我看?”
他決定再觀望兩天。
豈料夜裡一躺下,又夢見那女鬼。
女鬼什麼也沒說,隻伸出雙手,緊緊掐住他脖子。
他被掐暈過去。
醒來脖頸又多了新的指痕。
而坊間漸漸有了宗鶴白巨額虧損,到處借錢填窟窿的傳聞。
在一天起來,發現自己吐黑血,看了府醫,府醫卻診不出任何問題後,他終於確信,女鬼之事不是宗鶴白裝神弄鬼,應是真的。
立刻著急慌忙地去名寺找大師驅邪鎮魔。
隻是,法事做了,法器戴了,女鬼始終如影隨形,隻要他一閉眼就在眼前。
若不是怕掘墳會驚動宗家人,他早就把宗氏屍骨起了,關到鎮魔塔裡。
再一次吐了滿地黑血後,他想起女鬼的話:“若不照辦,就拿命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