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玩什麼把戲。
居然還說她著相。
怎不見她舍下華衣美服、珍饈美食、深宅大院,跟賤民一樣穿麻布、吃麥粑、住茅屋?
當她不知道她這幾日每日施粥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把衣服鞋襪全換下來,讓丫鬟拿去燒掉?
真夠虛偽造作的。
她才不屑在賤民麵前裝相,要不是為了對付紀家人,她絕不會踏足外城。
馮清歲感覺好像有人在盯著她看,轉頭看去,卻沒看到人。
隻看到一輛裝飾奢華的馬車。
那馬車就停在榮昌侯府的粥棚邊上。
她若有所思。
午間她和戚氏都在自家粥棚喝粥,喝完剛放下碗,便見三個蹲牆角邊喝粥的男子突然扔掉粥碗,捂著肚子嘔吐不止。
邊吐邊叫:“紀氏的粥不乾淨!”
周圍災民捧著粥碗的手齊齊頓住,惶惑不安地看過來。
人群裡有人大喊:“先前紀氏粥棚抓了個人,送去官府了,那人是來紀氏粥棚投毒的,紀氏沒把毒粥倒掉,都分給我們了!”
眾人嘩然。
“不會吧,都抓住了,怎麼還有毒?”
“可能沒發現已經被人得手?”
“那我們豈不是都吃了毒粥?”
下一瞬,便見那三個男子吐著吐著,倒在地上,溢出屎臭。
“紀氏明知藥粥有毒,還派給我們,分明是故意殺人,草菅人命!”
方才那道聲音高聲道。
“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報官!”
有人果真跑去報官。
其他人看著地上痛苦掙紮的三名男子,臉上滿是不安與憤怒。
隱在人群裡的氈帽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柴已經堆起來了,再加把火,就能讓紀氏粥棚被人群踏平。
就在這時,一道清越女聲響起:“大家讓一讓,不要靠太近,這三人可能染了疫病。”
疫病?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將人群炸得連連後退。
大災必有大疫,疫病總是和災禍連在一起,那三人又吐又拉的,可不正像染了疫病。
“我就說那麼多人喝了紀氏的粥,怎麼隻有他們出事,原來不是粥有毒,是他們自己有病。”
“可不是,我喝了幾天紀氏藥粥,身子都強健了許多,誰要說紀氏的粥有問題,我第一個揍他。”
“方才是誰叫嚷紀氏的粥有毒的?”
氈帽男傻眼。
這展開怎麼和他想的不一樣?
這些災民不該被憤怒衝昏頭腦,找紀家人算賬嗎,怎麼人家說一句疫病,就把矛頭對準他了?
他剛要辯駁,好重新激起他們的怒意,脖子突然襲來一陣涼意。
低頭一看,一把刀正架在自己脖子上。
順著握刀的手往上,看到了一張圓圓的臉龐。
竟是那位紀大夫人身邊的胖丫鬟!
頓時心如死灰。
馮清歲將那三名男子救了回來。
那三名男子緩過來後,指著氈帽男道:“是他給了我們每人十兩銀子,讓我們來紀氏粥棚鬨事的,還讓我們事先吃了瀉藥,說要弄得逼真一點,誰知竟是騙我們吃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