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對地方管控不嚴,才給了瑞鳳會興風作浪的縫隙。皇帝不關心百姓生計,隻顧收割貪官汙吏,遲早要出大事。”
是夜,他放了一隻信鴿。
幾天後,黑風山裡,燭影將那隻信鴿從遊隼爪下解救出來。
“你這習慣得改改,把鴿子都嚇破膽了,誰來送信?”
遊隼:“嘎嘎!”
本尊送得比這傻鴿子快多了!
燭影看過信箋,給它順了順毛:“等我們去了京城,就該你送了。”
“嘎?”
馮清歲在府裡歇了幾天,陪戚氏去了一趟文淵侯府。
文淵侯府是戚氏娘家,戚氏父親和姨娘均已不在人世,隻嫡母尚在。
此番便是這位嫡母,也即文淵侯老夫人孟氏稱病,遣人來紀府說想見見戚氏,戚氏方回的侯府。
“你回京這麼久,也就剛回來時來府裡坐了一坐,年節都不上門,倒讓我牽腸掛肚。”
孟氏斜躺在床榻上,嗔怪道。
戚氏尷尬一笑:“一直想來看您,隻是府裡事多,抽不開身。”
這位嫡母以前不待見他們這些庶子庶女,見到他們總是肅著臉,她姨娘又走得早,她在侯府一貫夾著尾巴做人,也就議親時高調了一回。
因婚後不久就隨紀長卿他爹去了江州,多年來除了給侯府送送節禮,再無其他往來。
回京也是礙於情麵,才來了一趟。
孟氏越過戚氏看向不聲不響站著的馮清歲,笑道:“你都有兒媳了,也該放手了,她能鍛煉鍛煉,你也落得輕鬆。”
戚氏點頭:“母親說得是。”
孟氏又指著立在床尾的孫女道:“我生病以來,多虧玉瑤這孩子照顧,闔府上下,也就她耐得住性子,整日陪著我這老婆子。”
戚玉瑤微微一笑。
戚氏附和:“有這樣的孫女,是母親的福氣。”
孟氏歎了口氣。
“我快入土了,旁的事都放得下,唯獨這孩子的親事,還沒著落,看不到她成家,我真是死了也閉不上眼睛。”
戚氏:“……”
大概知道她下一句要說什麼了。
果然,孟氏道:“你家長卿也還沒成親,親事可定下了?”
戚氏搖頭:“暫且沒有。”
“也該定下了。”孟氏勸道,“他都是做丞相的人了,府裡總得有個人替他周旋應酬。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還得你來操心。”
“母親說得是。”
“都說娶妻當娶賢,可娶個賢惠妻子也不是容易的事,單看容貌才情也看不出一個人的心地,最好找個知根知底的。”
孟氏繼續道。
“要論知根知底,還有哪家比得上你自己娘家?玉瑤是我親手帶大的,彆的不敢說,性情一等一的好,人又孝順,和你們長卿絕對能把日子過好。”
戚氏笑道:“玉瑤自然是個好孩子,隻是長卿的親事,我不好擅自做主,還得看他自己。”
“看他自己?”孟氏搖頭,“黃花菜都涼了。他要自己能定,早就成親了。長風戰場廝殺的間隙都能找到媳婦,他呢?”
“他自個是定不下來的,得你做主。”
戚氏始終不曾鬆口。
孟氏退了一步:“看在我命不久矣的份上,你給玉瑤一個機會,帶她到紀府住幾天,和長卿相處看看,好不好?沒準他們自己就看對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