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方院判回府一看,馮清歲果真生了病。
昨兒還潔淨光滑的小臉,如今遍布紅色丘疹,令人觸目驚心。
“我昨天出門遛狗回來就不斷打噴嚏,流鼻涕,臉上越來越癢,今早起來照鏡子,就成這樣了。”
馮清歲帶著濃重鼻音道。
“許是對花粉不耐受,但以前不曾經曆過,一時也分辨不出是何種花粉。”
眼下春花爛漫,漫空都是花粉,許多人因此鼻塞、哮喘、流眼淚、長疹子,方院判見怪不怪。
給馮清歲診過脈後,開了個方子給她,叮囑道:“夫人今日最好彆出門,門窗也彆敞開,儘量掛上細密簾子。”
馮清歲點點頭:“我曉得。謝謝方大人。”
方院判隨即回宮稟報。
紀長卿兀自盯著馮清歲道:“你這臉真是花粉害的?”
花都開那麼多天了,她才發病,反應是不是慢了點?
馮清歲坦然道:“不是。”
紀長卿:“……”
他就知道!
“陛下突然遣內侍來府裡,讓我給駱昭儀看診,我覺得不太尋常,就吃藥弄了點疹子出來,先拖一拖,看看怎麼回事。”
馮清歲解釋道。
紀長卿擰眉:“駱昭儀前不久懷了龍胎,據說害喜嚴重,難以下咽,禦醫束手無策,找到你頭上也不出奇,但也難保有人從中作祟。”
“你謹慎些是應該的,但以後還是彆折騰自己了,直接推拒便是,陛下看在我的份上,不會為難你的。”
馮清歲從善如流:“以後按二爺說的做。”
頓了頓,又道:“其實我不介意進宮看診,隻是不想按對方的節奏走。”
紀長卿:“???”
他扶了扶額。
“你當後宮是什麼地方?暗衛進不了宮,你要有個萬一,我也來不及救援。”
馮清歲嗔笑:“瞧二爺說的,我是去後宮看診,又不是去後宮刺殺,至於提心吊膽嗎?”
紀長卿:“嗬。”
你最好不是!
“你非要進宮的話,記得帶上紫蘇鳶尾。”他提醒道,“彆隻帶著你那胖丫鬟就去了。”
紫蘇和鳶尾是馮清歲初次去東宮時,紀長卿給她的人,馮清歲讓她們管著破浪軒的服飾箱櫃,平日鮮少帶她們外出。
她笑著應下:“好。”
幾天後,她臉上的疹子消退,便給宮裡遞了帖子,求見太後。
——駱昭儀本人及其宮殿不知是否被人做了手腳,安全起見,她並不打算見駱昭儀。
太後不知這位驃騎將軍遺孀為何要見自己,但念在她是紀長卿長嫂的份上,讓人送了進宮腰牌到紀府。
馮清歲在慈寧宮順利見到了她。
“太後娘娘,臣婦是為駱昭儀欲尋臣婦看診一事而來。”
她開門見山道。
“前幾天,陛下遣人來尋臣婦,要臣婦給駱昭儀看診,臣婦剛好起了風疹,便沒進宮,陛下又派了禦醫給臣婦看病。”
“臣婦感激涕零,是以病一好便想進宮拜謝駱昭儀和陛下。”
“但考慮到陛下國事繁忙,駱昭儀身子不便,臣婦不好拜見他們,便來求見您,您是陛下和駱昭儀的長輩,想必謝您也是一樣的。”
太後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