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父皇怎麼還不廢了皇後,將您扶正?他不是最寵您嗎?太子都出家了,他還留著皇後做什麼。”
吳貴妃淡淡道:“皇後在位一天,其他人就都是妃子,誰也彆想上位。他隻是想讓皇後占著後位而已。”
六公主還是不明白:“皇後占著後位對他有什麼好處?”
“誰知道呢。”吳貴妃自嘲道,“也許是覺得我們這些贗品都不配為後吧。”
贗品?
六公主還要再問,吳貴妃卻岔開了話題。
“我和你三哥的事都不用你操心,你好好做你父皇的貼心棉襖就好,記住,不爭,乃大爭。”
“我們已經占儘優勢,隻要彆輕舉妄動,該我們的,一樣都不會少。”
六公主點點頭:“我聽您的。”
“來,嘗嘗禦膳房剛送來的點心。”
“好!”
相比貴妃宮裡的其樂融融,皇後宮中就沒有那麼太平了。
芍藥是皇後從榮昌侯府帶進宮裡的,陪著她度過了二十多年時光,她曾以為,直到自己壽終正寢,芍藥也會在身邊守著。
誰知……
“賤人!”
她攥著芍藥給她繡的香囊,眼裡紅得要滴下血來。
“我絕饒不了你!”
竭力平複心緒後,她坐到書案前。
宮女欲上前為她研墨,她揮揮手,“本宮自己來。”
而後注水入硯,拿起墨錠,慢慢研磨。
直磨到心頭不剩半點情緒,方潤筆醒毫,蘸墨提筆,用楷書在裁切好的紙條上寫下幾行小字。
待筆墨晾乾後,卷起紙條,塞入細竹筒,綁到鴿腿上放飛。
白鴿飛入一處尋常人家。
半夜,這處人家掠出一道黑影。
黑影在鱗次櫛比的房屋暗處穿梭,抵達一座大宅院,悄無聲息地將一張紙條放到屋主枕邊。
離去前,朝地麵擲了一枚錢幣。
“叮——”
男人從夢中驚醒。
下意識偏頭看向帳外。
壁角燃著一盞小燈,影影綽綽地透著微光。
萬物靜寂,理應不到四更。
他收回視線,一張紙條猝然映入眼簾。
“!”
他抓起紙條,掀開床帳查看,才看清內容,便覺全身血液逆流。
“怎麼了?”
枕邊人也醒了過來,迷糊問道。
他一把攥住紙條,若無其事道:“我去一下淨房,你繼續睡吧,天色尚早。”
枕邊人合眼,呼吸很快均勻起來。
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榻,披上外衣,走出寢室,往外院書房走去。
進了書房,他走到裡臥,掀開地毯,拉開露出來的三尺見方的一扇木門,舉著油燈,走進地下階梯。
而後一路走到另一處階梯,上了階梯後推開頂門出來。
“嚇我一跳。”一道女聲響起,“怎麼這個時候來找我?我剛還以為鬨鬼。”
男人將手中攥著的紙條遞給她,“我們的事,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