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歲寬慰:“二爺不必如此苛求自己,隻參一本就想廢後,哪有那麼容易,陛下立後可是花了大筆銀子的。”
紀長卿:“……”
是銀子的事嗎?
好吧,以陛下隻進不出的貔貅性子來看,沒準真是懶得再辦一次封後大典,才不肯廢後——才怪。
“你說得對,隻參一本不夠。”他沉聲道,“起碼得參個二三十本,讓陛下下定決心。”
馮清歲:“……”
她弱弱道:“這樣陛下會不會覺得你不務正業?”
皇後娘家早就被抄完了。
他就是參倒皇後,也沒得家抄。
紀長卿淡淡道:“中宮失德,上犯天和,下傾山河,匡扶天下乃人臣職責所在,如何不務正業?”
馮清歲:“……”
不愧是當丞相的,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她“啪啪啪”地鼓起掌來,誇道:“二爺一片赤誠,實乃國士擔當。”
這就過了。
紀長卿俊臉一紅。
心道難怪陛下愛聽好話,好話它確實好聽。
尤其是從某些人口中說出來的好話。
回滄海軒後,他奮筆直書,寫起了第二封要求廢後的折子。
皇帝如何頭疼暫且按下不表,且說幾日後馮清歲用過早膳,在慈安堂和戚氏閒聊時,戶部尚書夫人崔氏突然登門拜訪。
戚氏隻當她是來賀自己被封誥的,便請了人進院。
崔氏確實送了禮給她,但道完賀後,卻問馮清歲:
“家母近日反複起疹,問醫無效,聽說紀大夫人醫術超群,不知是否願意隨我去國公府為母親診治?”
馮清歲微微挑眉。
“夫人從何處聽說我醫術超群?”
崔氏回道:“先前便有耳聞,隻是不曾來往,不好相請,昨日我去國公府看完母親回府,和長嫂聊起母親的不適,長嫂提起你治好瑄公子一事,建議我來請你,我才厚著臉皮登門。”
“不知你是否方便……”
馮清歲點頭:“我眼下有點事,須得下午才有空,夫人若是等得及,下午再來接我過去。”
崔氏麵露喜色:“好,我下午來接你。”
她坐了一會便走了。
戚氏笑道:“我怎不知你眼下有事?”
馮清歲眨了眨眼:“自然有事,我一不認識這位夫人,二沒和慶國公府打過交道,貿然上門還不知要惹下什麼禍事,須得向您打聽清楚才行。”
戚氏誇道:“去這些人家府裡確實要小心一些。”
隨後便大致說了下崔氏的事跡。
“她是慶國公老夫人的嫡次女,千嬌萬寵長大的,準備議親之時,去白雲寺參加佛誕節,被人擠下放生池,差點溺水身亡。”
“一個太常寺典簿將她救起,眾目睽睽之下,兩人有了肌膚之親,慶國公府隻好將她嫁給那個典簿。”
“那典簿便是如今的戶部尚書譚青舟。”
“兩人婚後多年不育,譚青舟的寡嫂有兩個兒子,便過繼了一個,讓她養在膝下,如今這孩子應該也及冠了,尚未婚配。”
馮清歲挑眉:“譚尚書是寒門出身吧?”
戚氏點頭:“他是離州人,據說自幼家貧,靠族人周濟才考上進士,因二甲名次不高,又沒有家世背景,所以被分到了太常寺這種冷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