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廝混多年,紀長卿深知,要想獲得上司青睞,不僅要會做,更要會說。
心上人雖非上司,但也帶了個“上”字,須得當上司一樣對待才好。
因而扳倒歸德侯府後,他特地下廚做了一隻鹽焗雞、兩斤鹽焗蝦、三斤鹽焗蜆子,投喂某隻小狐狸。
等小狐狸吃美了,再把符五小姐匿名誣蔑她,自己不予理會並順手參了歸德侯府一把,致使歸德侯府削爵一事說了。
說完後,認真叮囑道:“符家落難,她應該無暇他顧,但安全起見,你平日出入多帶點人才好。”
馮清歲正在回味他做的鹽焗雞。
雞皮又爽又脆,雞肉鮮嫩多汁,海鹽的焦香從雞皮直滲到雞骨頭,每一口都讓人拍案叫絕。
真想再來半隻。
不過,做人要知足,能吃到紀長卿的手藝就不錯了,還想點菜不成?
聽完他的話,她戀戀不舍地視線從空盤子上收回。
“好,我聽二爺的。”
紀長卿留意到她的眼神,輕笑道:“沒吃飽?”
“飽倒是飽了,就是還有點饞。”
馮清歲如實道。
“二爺手藝太好了。”
紀長卿眼中笑意更深:“我再給你焗點雞爪和雞翅當零嘴?”
馮清歲:“!!!”
“會不會太麻煩二爺了?”她受寵若驚道,“二爺晚上還有事情要忙吧?”
紀長卿輕啜了一口茶。
“今晚正好無事。”
即便如此,馮清歲還是於心不安。
“紀長卿不太對勁。”
回院後,她對五花道。
“他居然主動給我做零嘴。”
五花道:“可能是有求於你,但事情太過為難,張不了口,想先討好你。”
馮清歲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隻是不知何事能讓紀長卿如此為難。
莫非是想請她救人?
但直到她和五花把鹽焗雞爪和雞翅都吃完了,又過了好幾天,紀長卿也沒提出任何請求。
她一顆心慢慢安回原處。
“可能隻是感謝我捧場,”她心想,“就像伯牙需要鐘子期一樣,廚子也是需要知味人的。”
嘗過紀長卿廚藝的人屈指可數,其中戚氏又是他母親,哪怕誇他他也可能覺得是慈母之目,不見兒瑕。
她則截然不同。
對他的廚藝的喜愛沒有半點雜質,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擊節讚賞。
足以引以為知己。
想通了這一點,再吃紀長卿做的菜,她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每頓飯都要誇出花來。
紀長卿一開始很是受用。
慢慢感覺不對。
小狐狸身上的“屬官味”怎麼越來越濃了?
他把小狐狸當上司對待,怎麼小狐狸也把他當上司對待?
到底哪裡出了毛病?
他百般不解。
這天散朝,“無意”和上官牧說起:“我有個朋友,很愛吃另一個朋友做的菜,總是讚不絕口,但奉承意味好像太濃了些,你覺得是什麼緣故?”
上官牧一時分不清他是哪個朋友,問道:“你這倆朋友,是什麼關係?”
紀長卿:“……姻親。”
“兩人誰的輩分更高?”
“平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