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盯著那罐菊花茶看了會,板著臉道:“怎麼不泡?多泡幾朵。”
不然怎麼壓得住他這心頭火。
惱火的不止他一個。
城東某座宅邸,還有人也被馮清歲攪得一肚子火。
但他沒有選擇喝菊花茶。
而是選擇:“把她那倆作坊給我燒了!”
立刻有人領命而去。
次日一早,徐嬤嬤來見馮清歲:“昨晚半夜,兩個作坊的倉庫都著了火,幸好我們一直有安排人巡邏,及時撲滅,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現場有殘留的桐油,是有人故意縱火。”
馮清歲直覺縱火事件應該和她拒絕進宮有關,不由對始作俑者的性格有了幾分猜測。
如此沉不住氣,顯見是脾氣暴躁之人。
這人說不定便是讓棲雲觀道士煉製丹藥的幕後主使——丹藥含有大量鉛汞,長久服食,會讓人狂躁暴戾,神智昏聵。
一個暴戾無常的人自然比心機深沉之人好對付。
不過這種人瘋起來也很危險。
她不希望有人因此受傷或喪命。
便交代徐嬤嬤:“去鏢局雇兩個鏢隊,看好作坊,你們近日儘量彆外出,如要外出辦事,不管多近,都要帶上護衛。”
徐嬤嬤見她一臉鄭重,知曉應該是遇上仇家了,點頭道:“好,我這就去雇鏢師,回了作坊哪也不去。”
光是防備解決不了問題,馮清歲打算主動出擊,把人揪出來。
下午特地候在府門口,等紀長卿回家。
紀長卿進門見到立在黃昏裡的倩影,心跳不自覺加快。
隨即想到昨天回府的遭遇,心率陡然回落。
聽到那聲悅耳的“二爺你回來啦”的問候,也生不出絲毫欣喜。
“嗯。”
他淡淡地應了聲。
“我這還有一罐茉莉花和一罐玫瑰花想送二爺,這兩樣和昨兒的菊花加在一起,剛好可以湊個清肝明目、鎮定安神的三花茶。”
馮清歲噙著笑道。
紀長卿:“……”
看得出他上火,怎麼就看不出他為何上火?
他歎了口氣。
接過那兩罐花茶後,沉聲道:“多謝,有心了。”
馮清歲笑眯眯地說了句“我跟二爺說一下搭配分量”,便隨他往滄浪軒走。
紀長卿一字都沒聽進去。
到了書房門口,無奈道:“好了,不用裝了,我知你想問什麼。”
不等馮清歲應答便道:“太後宮裡那位芳姑姑叫祈芳,是跟了她三十年的老人,祈芳有個對食,是個小她七歲的內侍,禦膳房的桂公公,桂公公是已經出宮養老的戴公公的乾兒子。”
出宮養老?
馮清歲立刻想起那些延年益壽丹。
“內侍好像一般在宮裡養老,戴公公是得了什麼恩寵嗎?”
紀長卿嘉許地看了她一眼。
她總能切中要害。
“戴公公原是太後身邊的大太監,多次幫太後出謀劃策對付其他宮妃,助太後穩住妃位,因早年落下病根,身子不大好,前幾年就獲賜宅邸,出宮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