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禦剛喝完她倒的那杯茶,忙放下茶杯,乖覺道:“夫人儘管吩咐,我無有不應。”
馮清歲輕笑:“彆急著答應,聽我說完。”
祁禦認真聆聽。
而後笑道:“如此小事,對我不會有任何影響,夫人放心。”
馮清歲便把事情交給他。
“時候不早,我該回府了。”
她起身道彆。
祁禦點頭:“好,我也要回四方館了。”
兩人一個上了驢車,一個步入夜色,各自離開。
夜色已深,困意襲來,馮清歲下了驢車便和五花快步往破浪軒走,打算早點歇下。
不曾想,竟在回廊碰見一個人。
“二爺?”
她錯愕。
“你還沒睡?”
紀長卿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她又是跑去清泉鎮,又是“被擄去”百花樓,又是夜會北拓王子,叫他怎麼睡?
一覺睡醒,說不定她人都在去北拓的路上了。
“本來要睡了,感覺有點餓,起來包了點餛飩,你們要吃嗎?”
五花眼睛一亮:“我也有份?”
紀長卿淡淡道:“包的有點多。”
馮清歲晚膳吃得早,正好有點餓,便隨他去了廚房。
百福正在廚房看火,見馮清歲和五花進來,笑道:“夫人稍等一下,餛飩已經下鍋,馬上就好了。”
馮清歲便坐到了廚房中央的長桌邊。
桌上擺著兩大塊案板,案板上堆滿餛飩,她粗略掃了一下,約摸有百來個。
不由驚奇:“二爺包了這麼多?”
百福:嗬嗬,能不多嗎?爺聽完燕馳稟報,就進廚房和麵,也不知走的什麼神,那麵越和越多,足足擀了幾百張餛飩皮出來。
本以為包不完,誰知爺剁餡包完又去剁餡,直包到餛飩皮都沒了才罷手。
闔府上下人人都吃了一頓宵夜,也還剩下一兩百個。
不過其他人吃的餛飩是廚娘煮的,爺熬的骨頭湯一直沒動,等著大夫人的驢車回府了,才讓他把餛飩下到那骨頭湯裡。
他張了張口,打算給大夫人說道說道,自家主子一個眼鋒掃過來,他立刻噤了聲。
好吧,留給爺自個說吧。
然而紀長卿什麼也沒說,隻淡淡道:“麵和多了。”
馮清歲:(`?ω?′
原來紀大廚也有掌握不好水粉配比的時候呀。
她覷了眼紀長卿修長的手指,笑道:“辛苦二爺了,等會我給二爺配點藥熏一熏手腕?”
紀長卿:“些許餛飩,累不著。你早點歇息吧。”
馮清歲莫名感覺他語氣有點冷。
想了想,可能是倦了,沒什麼精神說話。
也沒在意。
等百福將餛飩端過來,她拿起勺子,便要開動。
紀長卿擰眉。
“還燙,等會再吃。”
馮清歲滿不在乎道:“我吹吹就好。”
這麼香的餛飩,哪能等呀。
她迫不及待地送了個餛飩入口,果然鮮美無比。
愈發顧不得燙,接二連三地吃起來。
而後果然燙到了舌尖。
紀長卿:“……”
他無奈地讓百福把吊在井裡的冰粉取來。
“本想等你吃完餛飩再給你的。”
馮清歲:╰(*°▽°*╯
竟然還有冰粉!
紀大廚廚癮大發呀。
她美滋滋地吃了一碗冰粉,再繼續吃餛飩。
吃完心滿意足地跟紀長卿道了一番謝,而後起身告彆,準備回院。
紀長卿抬首,定定地看著她:“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馮清歲茫然:“二爺指的是什麼?”
紀長卿心中縱有千言萬語,看到她這困惑表情,也隻能化作一句:“都是一家人,遇到麻煩不用跟我客氣。”
馮清歲恍然大悟。
紀長卿這是……以為她有事寧願找外人幫忙,也不找他幫忙,沒把他當家人看待,失落了?
真是愛操心的性子啊。
“我什麼時候跟二爺客氣過?”
她朗笑道。
“這次的事我能自己應付,才沒和二爺提。阿禦是北拓九王子這事,我也是今日方知,百花樓那場刺殺,可是把我嚇了一跳。”
原來百花樓之事,不是她和祁禦商量好的。
紀長卿心口一鬆。
隨即擰眉。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你以身涉險還是太冒險了,當以千金之軀為重。”
馮清歲點頭:“謝謝二爺關心,我日後定倍加小心。”
紀長卿猶不放心。
“我手頭各色各樣的人都有,你要用人,儘管跟我說。”
馮清歲道好。
紀長卿這才擺手:“回去歇息吧。”
“二爺也早點歇息,明日還得上早朝呢。”
馮清歲笑道。
紀長卿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