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府裡怎麼行事都無所謂,畢竟咱們自家人知自家事,在外頭可不能這樣,一個不慎,可是要落人口舌的。”
“拿你送傘這事來說,旁人看見了,還當你對你嫂子有不可告人的心思,或你和你嫂子有見不得人的私情呢。”
“那不是平白壞了你嫂子的名聲嗎?”
“你以後注意點。”
真有不可告人心思的紀長卿:“……”
他當初怎麼就答應馮清歲抱牌成親了呢?
但凡讓母親收她為義女,都不像如今這般麻煩。
他悶悶地應了聲:“娘,我記住了。”
便拖著沉重的腳步往慈安堂外走。
一顆心越走越沉。
“難道我要步上官牧後塵,這輩子隻能相思相望不相親?”
他擰著眉頭想道。
回院後呆坐了一會,想起先前吃飯應下的事,研墨提筆,將酸梅湯的方子寫了下來。
剛寫好,馮清歲就過來了。
“二爺,最近蚊蟲多,我做了點蚊香,您試試看好不好用,不好用跟我說一下,我再調一下配方。”
馮清歲說著,把一盒蚊香放到案桌上。
紀長卿低頭瞥了眼:“這蚊香也是你要放到清輝暖絨閣賣的?”
“正是。”
馮清歲點頭。
“京城這邊在售的蚊香我都買來試過了,感覺不算好用,便自個調了一個,想著要是好用的話,銷量應該不錯。”
見她三句不離賺錢,紀長卿一顆心又往下沉了沉。
攢夠錢,她就會離開了吧?
她走了對他而言,也許是好事?
畢竟人不在眼前,心中這份熾熱說不定會慢慢涼下去?
然而,看著眼前人姣好的眉眼,靈動的眼神,他覺得自己恐怕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上官牧不就是先例?
情之一字,一旦沾染上,就無藥可救。
他斂去眼中神色,將寫好的酸梅湯方子遞給她。
馮清歲笑道:“多謝二爺。”
隨即遞過來一枚內方外圓的金幣。
“這是我定製的金錢,買這方子的。”
紀長卿頭一次見有人將金幣造得跟磨去文字的銅錢一樣,接過來摩挲了下,旋即明白這金幣的用途。
——為方便路上攜帶和迷惑人而造的。
路上盤纏都費心思造好了,顯然已經準備跑路。
他垂下眼眸,什麼也沒說。
夜裡,他翻來覆去睡不著,進宮上朝時,見著上官牧,臉色一片陰沉。
上官牧本來要跟他打招呼,見狀不由後退幾步。
心裡腹誹:這人怎麼又陰晴不定?
都說伴君如伴虎,他沒覺得陛下有多可怕,倒是紀長卿這個友人,比陛下難伺候多了。
今日忌近紀長卿。
他還是離他遠點罷。
朝堂上,有好幾人出列,提議立後。
“國不可一日無後,今後位空懸,請陛下早日立後,以安民心。”
其他朝臣紛紛附議。
皇帝臉色微沉,掃了眼眾臣,見他們個個都一臉期盼,惟有紀長卿麵無表情,神色頓時緩和下來。
“紀卿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