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歲感激道:“謝謝二爺。”
“若是救我師父出宮,可有門路?我這裡有假死藥。”
紀長卿:“……”
“除非你師父被廢黜。”
他回道。
“否則她死了,要停靈七七四十九天,你那假死藥可能讓人不吃不喝活上四十九天?”
馮清歲:“……”
看來假死這條路行不通。
隻能等皇帝厭棄師父,將她丟到冷宮,再伺機安排師父出宮?
有點渺茫。
誰知皇帝會不會突然暴斃,要師父給他陪葬。
心裡揣了事,吃紀長卿做的菜都食不知味。
紀長卿看在眼裡,心裡暗暗歎氣。
小狐狸這命運也太坎坷了。
姐姐的仇還沒報完,師父又遭人圈養。
一刻都無法鬆懈。
再這麼愁下去,好不容易養出來的那點肉就要消下去了。
他將剝好的蝦一分為二,一半放到母親跟前,一半放到某人手邊。
“多吃點。”
他叮囑道。
馮清歲茫然點頭:“好。”
旋即夾了隻蝦入口。
鮮甜在舌尖綻放,心神不自覺回籠。
算了,事已至此,先好好吃飯吧。
紀大廚不愧是紀大廚,連白灼蝦都做得比普通廚子做的好吃。
飯後她和戚氏聊了一會,便回院歇息。
睡至半夜三更,門房忽然遣人來報:“樊樓的喬姑娘拜訪大夫人來了。”
她睡意頓消。
大半夜登門,莫非出了大事?
當即命人領喬真真來院。
“抱歉,夫人,打擾您休息了。”
喬真真神色緊繃,一見著她,便從懷裡掏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硬黃紙。
“我也是受人所托,前來送信。”
馮清歲接過她遞來的硬黃紙,攤開一看,血腥氣撲麵而來。
“草民陳青山、張麥生、王栗兒、李穗娘……冒死上告:河州知府乾世榮勾結工部郎中呂錦明,貪墨河工銀兩,致河堤潰決,百姓死傷無數。其後強征民夫修補河堤,草菅人命,逼民至反……”
她臉色驟沉。
喬真真解釋道:“淩晨我被暴雨吵醒,想起忘了給魚缸扣蓋子,怕金閃閃跳出來,順水溜走,便起床撐傘去了後院。”
“不曾想,竟在魚缸旁邊看到個趴在地上、受了重傷的男人。”
“那男人身上被砍了好幾刀,血流個不停,看到我後,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求我幫他轉交給紀大人。”
“他剛說完就暈了過去。”
“我嚇了一跳,叫醒我娘,將他拖到廂房,找了個大夫給他療傷。”
“他發了高熱,至今未醒。我不知這血書內容真假,怕等下去會出大事,先來紀府了。”
“因不好直接求見紀大人,便找上您,想托您轉交給他。”
馮清歲點頭:“我這就交給二爺,由他定奪。”
血書上的事若是真的,確是大事。
她留喬真真在院裡,自己帶了血書去找紀長卿。
紀長卿被百福喚醒,得知是馮清歲半夜來訪,鞋襪都來不及穿,穿了件外衣便去書房。
“出了什麼事?”
“二爺請看這個。”
馮清歲將血書遞給他。
“喬真真送來的,說是闖入樊樓後院的一個重傷男子托付她轉交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