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歲以為自己上門冒充寡嫂就夠離譜的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
竟有人從小一人分飾兩角,騙過自己母親不說,還去考科舉,把皇帝都給騙了。
真是讓她望塵莫及。
“你怎麼做到同時當文官和武將的?”
她好奇道。
“我日常都在京營,偶爾到衙門露一下麵,三黃會將衙門事務送來軍營給我處置。”
紀長卿回道。
“緊急情況會安排替身坐鎮,橫豎底下官員也不會細看。”
馮清歲:“……”
趙氏皇朝也是腐朽到一定程度了,才由得他糊弄。
見這人嘴唇乾得都快起皮了,她走到桌邊,給他倒了一杯自己方才泡的雞骨草茶。
紀長卿一宿不曾喝水,這杯帶著草木清冽氣息,又有著微妙回甘的茶水一入喉,眉眼都舒展了開來。
歲歲倒的茶就是好喝。
“娘那裡,你打算怎麼辦?”
馮清歲問道。
他變回“紀長風”,和她倒是名正言順了,可對戚氏而言,小兒子丟下自己的身份,冒充亡兄,霸占寡嫂,能說得過去?
紀長卿一臉坦然:“娘會理解的。”
馮清歲:“……”
戚氏怕是會打斷他的腿。
算了,懶得管了,反正要挨打的又不是她。
“我師父怎麼樣了?”她關切問道,“你怎麼沒帶她回府?”
紀長卿將宮裡發生的事情告訴她,而後道:“陛下駕崩了,你師父要在宮裡守孝,暫時出不來,等葬禮結束,你隨時都能進宮見她。”
馮清歲一顆心落回原處,繼續問道:“趙必翔死了沒有?確定是他本人?”
“還沒死,給你帶回來了。”
紀長卿說著,便要帶她去外院看趙必翔。
“歲歲,墨寶和卷毛在哪?”院裡忽然響起戚氏的聲音,“我新做了兩件衣服,讓它們過來試試。”
馮清歲笑著迎了出去:“娘,墨寶它們在隔壁院子,我這就喚它們回來。”
說完對著隔壁院落高喊:“墨寶,卷毛!”
一黑一黃兩道身影旋即從院門口衝進來,奔到馮清歲跟前停下。
戚氏半蹲下來,先給墨寶套了一身衣服,又給卷毛套了一身。
“真好看。”
馮清歲誇讚道。
“娘給它們做的衣服越來越合身了。”
戚氏笑道:“熟能生巧。”
她直起身後,方發現馮清歲身側多了個人,正一臉幽怨地看著墨寶和卷毛身上的衣服。
她怔了片刻,旋即瞪大眼睛:“看什麼看,沒你的份。”
紀長卿:“……”
他如今在他娘心裡的地位,已經連狗都不如了嗎?
下一瞬,便聽見他娘吩咐身後跟著的丫鬟:“春雲,將我這些天準備的掃帚全部拿過來。”
紀長卿:(???
全……部?
是要搞全家大掃除嗎?
還是掃晦氣?
說起來,去晦氣一般是跨火盆而不是掃掃帚的吧?
春雲是個麻利的姑娘,領完命一溜煙跑回慈安堂,抱了一摞掃帚回來。
戚氏抽出一把,對著紀長卿,劈頭蓋臉拍去。
紀長卿:(°ロ°!
都是給他準備的?
“娘!”他一邊躲閃一邊發問,“我做錯什麼了,您要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