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怔住。
“爹、娘,你們怎麼在這?”
蝶父回道:“晚上突然有人跑到家裡,將我們敲暈還取走了你給你娘買的銀鐲子,把我們塞住嘴巴綁了起來,然後衙門的差爺就來了家裡,給我們鬆了綁,將我們帶來這裡。”
蝶母滿眼都是淚:“小蝶,是不是有人拿爹和娘的性命威脅你,要你做壞事?”
蝶兒方才被烙鐵懟著都沒掉眼淚,聽到母親的話,淚水忽然就噴湧而出。
“是莊姨娘要我這麼做的。”
她哽咽道。
“說我爹娘在她的人手裡,我若是不照辦,就要了我爹娘的命。”
“我想著夫人反正不是什麼好人,不能為了她害了我爹娘性命,就應下了。”
駱儀菀:“?!”
她怎麼就不是好人了?
彆的主子動輒打罵下人,她沒動過身邊人一根手指頭,還總是把她吃剩的飯菜和不要的衣料賞給她們,讓她們過得比普通人家的小姐還闊綽。
到頭來,莊姨娘一句威脅,蝶兒就毫不遲疑地下手害她?
真是升米恩,鬥米仇。
她優待她們竟優待出了一群白眼狼!
在她咬牙切齒之時,蝶兒對司獄道:“我們府裡的大公子是夫人親手害死的,我親眼看見她趁人不備,往大公子囟門裡紮針。”
駱儀菀:“!!!”
她給尚宸紮針時,周圍明明沒人!這賤婢是從哪裡看到的?
腳一踩,便要站起來,衝出去跟蝶兒對質。
肩上卻驟然一沉,仿佛突然壓下來一座山似的,讓她動彈不得。
她扭頭一看,馮清歲的胖丫鬟正將手按在她肩上。
“夫人且聽她說完再和她理論也不遲。”
馮清歲微微一笑。
“她一說你就跳腳,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戳中你的死穴了。”
駱儀菀:“……”
司獄問蝶兒:“當時是什麼情形?”
蝶兒回道:“府裡為大爺,也就是我們國公府前頭那位世子治喪時,我偶然撞見姑爺和大夫人院裡的蜜兒摟在一起,便將此事告訴了夫人。”
“夫人又驚又怒,立刻去找姑爺算賬,不知姑爺說了什麼,她回來後,告誡我不要將姑爺和蜜兒的事透露出去。”
“過了幾天,我被蟲咬,起了風疹,府醫看過後,說要用清晨第一桶井水調藥,因府裡常用的井一早就被人打了水,我便往一個有井的閒置院落去了。”
“沒想到剛走近院落就聽到調笑聲,便放慢腳步,走到牆邊,透過縫隙看了一眼。”
“竟看到夫人站在院裡,左手抱著個孩子,右手捏著三根針,咬著牙將針紮到了孩子的囟門上。”
“孩子立刻嚎啕大哭。”
“夫人把孩子丟到石桌上,快步走出院門。她剛離開,屋裡就走出來兩個人,正是姑爺和蜜兒。”
“蜜兒一邊整理衣衫,一邊問姑爺:‘你什麼時候將我要過去?天天照顧這哭喪鬼我都快煩死了’。”
“姑爺讓她稍安勿躁,等大爺百日後,肯定迎她進院。還說夫人已經同意了。”
“我沒敢取水,悄悄離開了。而後沒過多久,大公子夭折了,大夫人瘋魔了。再然後,就有人發現蜜兒被淹死在那個院落的水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