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茂的目光直視著李朝陽，語氣不容置疑：
“所以，李總，您必須給我一個實實在在的、針對整體打包交易的最低價！”
“您要是還用那個市場零售價來跟我談，那我回去根本沒法跟老板開口，這生意也就沒法往下談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孫茂的這番話，精準地切中了要害。
李朝陽剛剛報出的價格，確實是樓盤當前的市場掛牌售價，這是針對零散購房者的價格，其中包含了營銷成本、渠道傭金、資金占用成本以及開發商的預期利潤。
而孫茂所代表的，是一個能夠一次性解決所有問題、提供巨額現金的“超級買家”。
這種大宗交易的核心，就在於價格折扣。
買家看中的，正是通過一次性買斷所能獲得的巨大價格優惠。
這個“打包價”，才是陸陽和孫茂真正關心的數字。
聽到孫茂如此直白且切中要害的要求，李朝陽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和沉思。
他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眉頭緊鎖，顯然內心正在進行著極其激烈和艱難的權衡。
他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對方會接受市場零售價。
對方要的就是批發價。但問題是，這個“批發”的折扣，到底該給多少？
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討價還價，這直接關係到他最終能回籠多少資金來填補那十五億的巨額窟窿，甚至關係到他最終是能全身而退，還是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折扣給得太多，他自己肉疼，可能最後所剩無幾；給得太少，又怕嚇跑了這唯一的“救星”，錯失這千載難逢的脫身機會。
孫茂見狀，也不催促，隻是耐心地等待著。
他悠閒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地品著茶，時不時地看一眼陷入深思的李朝陽，給他留出足夠的思考和決策空間。
包間裡一時間陷入了沉寂，隻有牆上掛鐘的秒針在“滴答滴答”地走著，每一秒都仿佛敲在李朝陽的心上。
整整過了十多分鐘，李朝陽仿佛終於下定了巨大的決心。
他深吸一口氣，坐直了身體，目光重新聚焦，看向孫茂，用一種帶著決絕和一絲肉痛的語氣，緩慢而清晰地說道：
“孫總，既然您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好，我也不跟您繞彎子、玩虛的了。”
他伸出右手，比劃了一個“九”的手勢：
“這樣，我給您一個最終的底價，整體打包，在目前市場總估值的基礎上，打九折！”
他似乎是為了讓自己好受一點，又像是為了給這個巨大的讓步找一個理由，補充了一句：
“九這個數字也挺吉利，就當是…預祝我們合作順利，圖個彩頭吧！”
“九折？！”
聽到這個數字，孫茂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驚訝。
這個折扣力度，確實超出了他的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