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趙嶽一眼,“上來就動手,根本不聽解釋。
法律還有個疑罪從無,你們有什麼證據?
憑什麼一上來就把我當罪犯?”
院子裡響起幾聲短促的低笑,帶著點年輕人特有的不以為然。
趙嶽嗤笑一聲:“齊雲,你那套規矩,跟我們這兒不頂用。我們這兒,講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好了!”鐘衛國低沉的聲音響起,打斷了趙嶽的話頭。
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齊雲身上:“齊雲同誌說的,也有道理。
這次請齊雲同誌過來,就是要充分的了解情況!”
他轉向旁邊那個精瘦的夾克男:“小吳,給他把手銬腳鐐解了。”
又對那清秀女子道:“小林,去灶房,給他下碗熱麵條,臥倆雞蛋。淋了一路雨,去去寒氣。”
小吳麻利地掏出鑰匙上前開鎖。
小林應了一聲,轉身快步走進旁邊亮著微弱燈光的灶房。
鐘衛國對齊雲招招手:“跟我來,換身乾爽衣裳,彆著涼。”
齊雲活動了一下重獲自由的手腕腳踝,跟著鐘衛國走進旁邊一間廂房。
屋裡陳設簡陋,一張土炕,一張舊桌,一盞同樣昏黃的白熾燈。
桌上疊放著一件衣服——正是他那件洗得發白的青布道袍!
袍子疊得整整齊齊,顯然已被他們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研究”過了。
鐘衛國在門口,沒進來,也沒關門,就那麼抱著胳膊看著。
齊雲心中了然。
這道袍在他們手裡沒查出花樣,現在是想看看穿在自己身上會不會“顯靈”?
這份縝密的心思,帶著一種職業性的冷酷。
他倒也無所謂,這道袍除了是玄璣子給的、料子結實點,確實就是個普通物件,頂多算個“老物件”。
他二話不說,當著鐘衛國的麵,開始脫身上濕透冰冷、沾滿泥漿的衣褲,動作乾脆。
他拿起那道袍,抖開,乾燥布料的觸感帶著微塵的氣息。
利落地穿上身,係好布扣。
乾燥的布料包裹住身體,隔絕了濕冷,確實舒服不少。
就在係好最後一個布扣,轉身麵向門口時,眼神猛地一凝!
隻見鐘衛國不知何時已站直了身體,右手拇指內扣,食指、中指並攏豎直,無名指、小指內屈——赫然掐著一個道家“子午訣”!
更讓齊雲心頭一跳的是,鐘衛國那雙眼睛,此刻竟隱隱泛起兩點幽邃的青光!
那青光仿佛實質,穿透雨夜的昏暗,如同探針般在他周身掃視!
“怎麼樣?”齊雲穩住心神,迎著那兩點青光,語氣平淡無波,“看出我身上有什麼‘問題’了嗎?”
鐘衛國眼中青光倏然隱去,掐訣的手也自然垂下,重新恢複了那副沉穩如山嶽的樣子。
他臉上露出一絲極淡的、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你確實是知道不少東西了。這道袍.....”他指了指齊雲身上,“確實就是個普通的物件。不過…”
他話鋒一轉,目光再次變得銳利,“你這一身筋骨氣血,旺盛得不像話。
據我所知,你以前就是個普通大學生,沒練過武吧?
這身板兒,也是神仙山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