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如電,點刺斧影縫隙,叮當火星亂濺。
惡漢回斧格擋,劍勢陡變,水行柔韌,劍身如藤貼斧滑過,直削對方手腕!
惡漢急撤,斧柄險險擋住劍鋒。
土行劍起,沉猛如嶽,劍脊硬撼斧刃!“鏘!”金鐵交鳴震耳。
惡漢虎口發麻,斧勢一滯。
火行劍接踵而至,劍光爆裂如雷!
直刺心窩!
惡漢驚駭旋身,板斧勉強架開,胸前道袍已被劍氣撕開血口。
就在他舊力方儘,新力未生之際。
乙木驚蟄!
齊雲身形似風中青竹搖曳,劍光卻如春雷炸響,帶著一股生生不息的殺伐銳氣,自下而上斜撩!
嗤!
血光迸現!
一隻緊握板斧的毛手齊腕飛起!
惡漢的慘嚎被掐斷在喉嚨裡。
兩道身影交錯而過,凝立。
殘陽如血,將二人身影拉得狹長,拓印在崎嶇山道上,宛如兩尊沉默的黑色剪影。
風停了一瞬。
那魁梧的剪影脖頸處,一道細長的紅痕驟然裂開!
鮮血如同壓抑已久的暗紅噴泉,在暮色中飆射出淒厲的弧度。
黑影晃了晃,轟然仆倒,再無聲息。
錚!
男子手臂微震,青鋒長劍發出一聲清越顫鳴。
劍身上淋漓的血珠被沛然勁力震脫,甩出一道筆直、鋒銳的血線,深深印入黃土。
“叮鈴…叮鈴鈴!”
清脆空靈的銅鈴聲,自道旁山林幽徑悠悠蕩來,不急不緩,踏碎了死寂。
男子挽了個利落的劍花,長劍精準歸鞘。
他猛地轉身,臉上冷冽儘消,化作明朗笑意,快步迎向林間踱出的青驢。
“師叔!幸不辱命,剪道強賊,儘誅於此!”
二人自是玄清與齊雲。
辭了宋家莊,轉眼竟是一月有餘。
霜風漸緊,染得山道旁林木蕭瑟,枯葉打著旋兒貼地亂走。
這路上光陰,多在劍光與拳影裡淌過。
玄清授齊雲“五行驚雷劍”,一招一式,剝繭抽絲。
劍是殺器,光練不行,得見血,得聽刃破風的尖嘯,得嘗生死一線的寒意。
巧的是,荒山野徑,總有不長眼的毛賊撞上來。
或三兩個,或七八人,提刀弄棒,麵目猙獰地跳將出來,吼些“留下買路財”的醃臢話。
玄清便退開一步,袖手旁觀,眼神淡得像遠處山嵐。
齊雲便提劍衝上。
初始,齊雲使劍尚澀滯,被賊人蠻力震得手臂發麻,腳下踉蹌。
玄清偶在緊要處,吐出一兩個字:“左肋。”或“下盤,虛了。”
聲音不高,卻如錐子紮進齊雲耳中。
他便依言擰身、沉腰、遞劍。
後麵劍招漸熟,劍光過處,隱隱有劍風低嘯,雖微弱,卻已能懾得尋常賊寇心頭一悸。
離莊第三日,宿於一座破敗山神廟。
五臟拳最後一道關隘——肝竅,也終於衝開!
五臟拳,至此終是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