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竅一通,五行根基瞬間穩固。
齊雲再練那五行驚雷劍最後一式,水到渠成。
心念一動,金、木、水、火、土五行真意流轉於劍鋒,劍招銜接再無縫隙,渾然一體。
再遇賊寇,齊雲氣勢已截然不同。
劍出如電,或劈或刺,或撩或抹,劍刃破空竟真帶起刺耳銳嘯,隱隱有風雷相隨之勢!
金行劍光銳利無匹,輕易撕開皮甲;木行劍意生生不息,纏得對手步履維艱。
水行劍勢連綿不絕,化去剛猛力道;火行劍氣熾烈逼人,迫得賊人汗毛倒豎;土行劍意厚重如山,一擊之下,兵器脫手者不在少數。
幾場廝殺下來,齊雲身上那股子初出茅廬的青澀氣褪儘了,眼神沉靜,動作乾淨利落。
玄清依舊話少。隻在齊雲收劍回鞘,氣息微促時,淡淡瞥他一眼,道:“濁。”或是見他劍招銜接過於剛猛,點一句:“水勢。”
齊雲心領神會,默默調勻呼吸,或於下次出劍時,將那火行劍氣收束三分,引一道水意柔韌其中,剛柔並濟,劍勢果然更添幾分莫測。
一月血火砥礪,齊雲一身本事,已非吳下阿蒙。
今日那持雙斧的惡漢,實力算是這段時間強人之最了,武功不低。
但還是在齊雲的劍下飲恨。
此刻,驢背上,玄清道長青灰道袍纖塵不染,仿佛未曾沾染半分山間塵埃。
他目光掃過地上五具屍身,最後落在齊雲猶帶一絲亢奮的臉上,微微頷首,複又輕輕搖頭。
“五行輪轉,形已具,神未足。”
玄清聲音清越,如玉石相擊,“踏鬥步與劍意融合,滯澀猶存。
金行轉火行時,足下‘搖光位’遲了半分,氣機便斷了半息。
若遇真正高手,這半息,便是生死。”
他忽地抬手,袍袖一卷!
一股柔韌勁風憑空而生,竟將齊雲腰間長劍“唰”地卷出劍鞘,穩穩落入玄清掌中。
玄清橫劍於殘陽餘暉之下。
隻見那三尺青鋒之上,刃口處赫然遍布大小參差的崩缺口,如鋸齒般猙獰。
尤其靠近劍格處,一道細微裂痕清晰可見。
玄清雙指捏住劍身,指節微不可察地一顫。
嗡!
一聲哀鳴,那長劍竟從中崩斷!
半截劍尖“奪”地一聲釘入道旁樹乾,兀自顫動不休。
“劍不是刀!”
玄清將斷劍擲還齊雲,語氣沉凝,“遇重兵刃硬撼,乃是不得已。
那時,當轉腕以劍脊相迎!劍脊厚實,可卸其力。
如你這般,隻知以刃口硬碰,縱是好劍也難長久,何況凡鐵?
若在生死搏殺中斷劍…”他未儘之言,寒意凜然。
齊雲臉上的自得瞬間消散,低頭凝視手中斷劍。
他雙手捧劍,深深一揖:“弟子…謹記師叔教誨!”
玄清見他受教,神色稍霽,溫言道:“罷了,此劍本也粗劣,不堪大用。
待到了三陽府,師叔為你尋一柄合用的。”
暮色四合,齊雲默默將屍體拖入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