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茯苓擦了擦眼淚,聲音哽咽道:“老忠,我們留下來守著小小姐吧?”
忠叔沉默了半晌,應了句:“嗯,先留下來,小小姐雖然年齡小,但非常聰慧。她現在對我們還沒有完全信任,不過沒關係,我們儘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她還太小,我們得守在她身邊。”
茯苓想也不想地點頭道:“對,對,我們得守好小小姐。”哎,他們能做的也隻是守著了,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茯苓的神色黯淡,似是想起什麼,又問道:“對了,小小姐怎麼會跟劉夫人在一起?”
忠叔睨了一眼茯苓,不緊不慢道:
“你沒發現淺淺那孩子在提大小姐嫁的丈夫時,隻是簡單地說了幾句,如果大小姐嫁的人是個好的,那今天帶著淺淺來市區的應該是蘇家人,而非劉夫人,至於小小姐的父親,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娶了續弦,可見這個人並不可靠。”
茯苓心中酸澀,大小姐當年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怎麼匆忙把自己嫁了呢。
忠叔沉思了良久,這才起身道:“我們先把這裡收拾收拾,等以後小小姐來了也有個乾淨的地方坐。”
茯苓一想到還能見到小小姐,立馬有了乾勁。
她把丟在一旁的包袱重新撿起來,小心放好,彆看她背的包袱又破又爛,但裡麵有一張存折,也放了不少的錢票,有他們自己的積蓄,也有離開京市時,謝家大少爺硬塞給他們的。
現在是饑荒年,就是買糧食的時候費些勁,好在老忠有辦法,他們兩個人才不至於餓死。
此時離開院子的蘇茉淺,周母還有周賀然三人都挺沉默的。
又走了十幾分鐘的路程,周母小聲問道:“淺丫頭啊,忠管家他們兩個就這麼在那裡住著?”
其實周母更想知道,忠管家與茯苓兩個人牢不牢靠。
“周奶奶,先讓他們住在那個小院裡吧,願意留下他們會一直住下去,不願意留下,他們自然會離開。”
至於他們身上是否有錢票,還有什麼介紹信以及身份的問題,蘇茉淺倒是不擔心。
這兩個人在外麵奔波了兩年多,自然有他們自己的辦法或者人脈,這些事不該是她一個小娃娃操心的。
她現在隻做一件事即可,確認這兩個人是否真的可靠。
周母覺得孩子說的有道理,但這事還得回去告訴慕白一聲,要不她這心裡不踏實。
周母壓下心事,帶著蘇茉淺與周賀然來到供銷社,買了些布料,等去食品區看時,基本上是空蕩蕩的。
無奈之下,周母隻給孩子買了些糖塊,又搶著買走了最後一罐麥乳精,然後又在淺丫頭左一句阿姨,右一句阿姨的甜糯聲音中,從售貨員手中哄出了一瓶水果罐頭。
蘇茉淺抱著水果罐頭可高興了,因為她答應過給小叔買好吃的,絕不食言。
眼看到了午飯時間,周母帶著兩個孩子匆匆地去了國營飯店,簡單吃飽後,又急匆匆地去趕班車。
如果不抓緊時間,還真的來不及了。
等三人坐在班車上,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這時蘇茉淺突然想起了早上碰到李月一事,李月現在沒有在回程的班車上,應該是渣爹那邊的事還沒完。
直到班車發動,李月都沒有上車。
蘇茉淺不知道,此時蘇俊峰的情況確實不太好。
他早上強撐著身體打完電話後,又開始高燒不退了,同時伴隨著中暑的一係列症狀。
公安同誌想做個筆錄,問問這位軍人同誌是在哪裡被搶的,搶劫人的體貌特征又是什麼?
奈何這位軍人同誌一直昏迷不醒。
看上去還挺嚴重。
然後公安同誌又回去了。
李月來到醫院見到蘇俊峰時,著實嚇了一跳,三哥被打的也太狠了吧,眼睛上青紫一片,右臉又腫的嚇人。
這幾乎被揍飛了的五官,如果不仔細辨認,她都險些沒認出三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