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撒了就撒了,誰都有失手的時候。”
是江炎。
他的聲音很溫和,沒有一絲一毫的責備。
“慢慢來,熟能生巧。以後多做幾次,就好了。”
江炎說著,想收回手,卻不經意間,指尖輕輕觸碰到了阿花冰涼的手指。
阿花渾身一顫,像是被電流擊中了一樣,猛地抬起頭。
她看到江炎那張沾著泥灰,卻充滿了鼓勵和寬慰的臉,臉頰“唰”的一下,紅到了耳根。
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流,瞬間湧遍了全身。
她看著江炎,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醃肉風波的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營地的生活,在江炎的規劃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地窖一個個挖好,冬儲的糧食被妥善地放了進去。醃肉和臘魚掛滿了新搭的架子,在寒風中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解決了眼前的生存問題,江炎的心思,已經飄到了來年的春天。
春耕!
那才是決定一個族群能否真正站穩腳跟的頭等大事!
想要春耕效率高,工具必須得跟上。
那批三角鋤雖然好用,但還不夠。開春之後,土地解凍,需要更深層次的翻墾,現在的工具,還是太費力。
這天,他直接找到了鐵匠鋪。
徐大牛正光著膀子,掄著大錘,和兩個徒弟一起,叮叮當當地趕製著新的三角鋤。
“大牛叔,這鋤頭先停一停。”江炎走過去說道。
“啊?停了?”徐大牛一愣,擦了把汗,“炎哥,這不好些人家還等著換新的嗎?俺們正加緊趕工呢。”
“開春之後,咱們要開墾更多的荒地,光靠這個,太慢了。”江炎搖了搖頭。
他撿起一根木炭,就在鐵匠鋪的地上,再次畫了起來。
這一次,他畫的,是一個更加複雜的工具。
它有一個寬大而帶有弧度的金屬刃,後麵連著一個可以安裝長木柄的套筒。
“這……這是啥?”徐大牛瞪大了眼睛,看不懂。
“這叫鐵鍬。”江炎解釋道,“你看,它的刃麵寬,入土之後,可以一次性翻起更大塊的土。而且這個弧度,可以讓泥土不容易粘在上麵。最關鍵的是,它不光能挖土,還能鏟東西。以後咱們挖溝渠,搬運沙土,都用得上它!”
徐大牛聽得一知半解,但他看江炎畫的那圖紙,結構精巧,每一處轉折都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道理。
他已經不會再懷疑江炎了。
“炎哥,你這腦袋是咋長的啊!”徐大牛由衷地佩服道,“行!俺聽你的!你說咋整,俺就咋整!”
“不光是鐵鍬。”江炎又在旁邊畫了一個更古怪的東西。
像是一個平底的架子,下麵裝著兩條平滑的木板。
“冬天馬上就到了,大雪封山,出門打獵,運送木柴,都非常困難。”江炎指著那張新圖紙,“這個東西,叫雪橇。有了它,一個人就能在雪地上,輕鬆拉動幾百斤的重物!”
雪橇!
這個詞,對徐大牛來說,完全是天方夜譚。
但在雪地上拉動幾百斤的重物!這句話,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坎上!
他仿佛已經看到,在大雪紛飛的冬季,村民們拉著這種神奇的工具,滿載而歸的場景!
“乾!炎哥!俺們這就乾!”徐大牛的眼睛裡,冒出了比爐火還要熾熱的光芒!
鐵匠鋪的爐火,燒得更旺了。
在江炎的全程指導下,第一把閃爍著青幽幽光芒的新式鐵鍬,很快就被打造了出來。
徐大牛拿著這件神兵,跑到外麵還沒凍硬的土地上試了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