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炎低著頭,膝蓋微微彎曲。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真的要跪下的時候——
他動了。
右手猛地從靴子裡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紮進了劉黑子的大腿。
劉黑子慘叫一聲,身體一個踉蹌。
江炎順勢撿起地上的短刀,刀尖抵住了他的喉嚨。
“動一下,他就死。”
石壁上那些弓弩手全都愣住了。
誰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要投降的人,會突然暴起。
女人的臉色變得鐵青。
“放開他!”
“閉嘴。”江炎的刀尖又往前送了一寸,劉黑子脖子上的皮膚被割開,鮮血順著刀刃往下流。
劉黑子臉色煞白,額頭上滿是冷汗。
“你……你瘋了……”
“對。”江炎的聲音很平靜,“我就是瘋了。”
他拖著劉黑子,一步步往後退,退到了峽穀入口。
那些弓弩手想射箭,但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讓你的人都退後。”江炎對劉黑子說。
“你……你跑不掉的……”劉黑子咬著牙。
“那也得試試。”
江炎一腳踹在他膝蓋上,劉黑子慘叫著跪倒在地。
就在這時,峽穀深處又傳來一陣笑聲。
那笑聲很慢,很輕,但聽在耳朵裡,卻讓人遍體生寒。
“有意思。”
“真是太有意思了。”
一個身影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那是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男人,身材不高,甚至有些瘦弱。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衣服,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但江炎看著他,後背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這個人,他認識。
前世,這個人屠了不下十個聚落。
手上沾的血,能染紅一條河。
北方那個瘋子勢力的首領——
許三刀。
許三刀走到江炎麵前十步遠的地方停下了。
他歪著頭,打量著江炎,就像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
“你叫什麼名字?”
江炎沒有回答。
“不說也行。”許三刀笑了笑,“反正很快我就會知道的。”
他頓了頓,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劉黑子。
“放了他。”
“不放。”
“哦?”許三刀挑了挑眉,“那你打算怎麼辦?用他威脅我?”
“可以試試。”
“哈哈哈哈!”
許三刀突然大笑起來。
他笑得直不起腰,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笑夠了,他直起身,擦了擦眼角。
“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人。”
他的笑容突然消失,眼裡閃過一絲瘋狂。
“也是最後一個。”
話音未落,他動了。
速度快得驚人。
江炎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一把明晃晃的刀就已經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他想反擊,但身體卻動不了。
不是不敢動。
是真的動不了。
許三刀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腳踩在了他的小腿上。
那一腳看起來很輕,但江炎感覺整條腿都麻了。
“技巧不錯,膽子也夠大。”許三刀笑著說,“可惜,實力差太遠了。”
他收回刀,後退了一步。
江炎身體一鬆,差點跪倒在地。
劉黑子趁機掙脫,捂著腿往後退,滿臉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許三刀蹲下來,和江炎平視。
“我再問你一遍,跟不跟我?”
江炎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
“不跟。”
許三刀的笑容凝固了。
峽穀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知道,拒絕許三刀的下場是什麼。
那是比死還要可怕的下場。
許三刀盯著江炎看了很久。
久到江炎以為他會直接動手的時候,他突然站起身。
“有骨氣。”
“我喜歡。”
他轉過身,對著石壁上那些弓弩手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