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的烈酒如同一條火線,從喉嚨一路燒到胃裡,激得他渾身一顫。
周圍的哄笑聲更大了。
“砰!”
江炎將半空的酒壇重重頓在地上,抹了把嘴,酒水順著下巴流淌,在火光下閃著光。
許三刀臉上的笑容更盛,他灌下一大口酒,伸出油膩的手指,懶洋洋地指向篝火的另一邊。
那裡,幾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被反綁著手腳,嘴裡塞著破布,正一臉驚恐地蠕動著,發出“嗚嗚”的絕望聲響。
“你的活兒,來了。”
許三刀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周圍的喧囂。
他拍了拍手,兩個匪徒立刻會意,獰笑著將那幾個男人拖了過來,粗暴地一腳踹在他們腿彎。
“撲通!”
三個人齊刷刷地跪倒在滾燙的篝火前,渾身篩糠一樣抖。
許三刀晃悠著站起身,居高臨下地踱到那三人麵前,用腳尖挑起其中一人的下巴。
“偷老子的東西,還想跑?”
他慢悠悠地開口,每個字都像淬了毒,“寨子裡的規矩,你們是忘了,還是覺得我許三刀的刀,不夠快?”
三個人嚇得魂飛魄散,拚命搖頭,涕泗橫流。
“老大饒命!”
“我們再也不敢了!”
許三刀根本不看他們,反而轉過頭,饒有興致地盯住了江炎。
“江炎,你說,該怎麼處置?”
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江炎身上。
火光在他臉上跳動,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
這是一個坑。
一個用三條人命給他挖好的,血淋淋的坑。
殺,是納上投名狀,從此手上沾血,再無回頭路,徹底淪為許三刀的一條狗。
不殺,就是當眾打許三刀的臉,下一秒,跪在這裡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人群中,八妹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一張小臉慘白如紙。
見江炎沉默,許三刀的耐心似乎耗儘了。
他嗤笑一聲,從腰間拔出那把標誌性的環首刀,“嗆啷”一聲,扔在江炎腳下。
刀身砸在泥地上,彈了一下,刀尖正對著江炎,在火光下泛著森冷的寒芒。
“看來你是不想選。”
許三刀的聲音冷了下來。
“那老子替你選。”
“殺了他們。”
“證明你,是我的人。”
周圍瞬間死寂。
隻剩下篝火燃燒時發出的“劈啪”爆響。
江炎垂下頭,看著腳下那把刀。
時間仿佛凝固了。
一秒。
兩秒。
他動了。
他彎腰,握住了冰冷的刀柄,緩緩站直了身體。
“好。”
一個字,沙啞,乾脆。
許三刀的嘴角咧開,露出一口黃牙。
江炎提著刀,一步步走向那三個跪在地上,已經抖成一團的人。
濃烈的尿騷味傳來,其中一人已經嚇得失禁了。
江炎走到第一個人麵前,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刀。
刀刃劃破空氣,帶起一道寒光。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八妹絕望地閉上了眼。
就在刀鋒即將落下的瞬間——
江炎手腕猛地一轉,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擰了過來!
他沒有回頭,而是整個人向後暴退,手中那把本該砍向囚犯的刀,如一道閃電,刀尖調轉,穩穩地停在了許三刀的喉嚨前。
一寸。
隻差一寸,就能刺穿他的脖子。
“我拒絕。”
江炎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整個營地,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