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領導。”
他歎了口氣,說道。
“你也知道,我那兄弟部隊,獨立團,剛遭了難。”
“戰士們,死傷慘重,缺衣少穿,現在連件囫圇衣服都沒有。”
“這天,眼瞅著就要冷了。戰士們穿著單衣,凍得哆哆嗦嗦的,還怎麼跟小鬼子打仗?”
女乾部麵露難色。
“李……李團長,您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廠裡的物資,都是有定額的,是總部統一調配的,我……”
“我什麼我?!”
李雲龍的臉,說變就變。
他把那份任命書,往桌子上一拍!
“看到沒有?總部首長的命令!讓我去收拾爛攤子!可你連幾件衣服都不給,是想讓老子光著屁股去上任嗎?!”
“還是說,你覺得,你比總部首長還大?!”
他開始胡攪蠻纏,軟硬兼施。
一會兒說,這是旅長特批的,有“尚方寶劍”。
一會兒又說,要是耽誤了打鬼子,影響了戰局,這個責任,她一個小小的被服廠負責人,擔得起嗎?
那女乾部,一個文職人員,哪裡是李雲龍這種戰場滾刀肉的對手。
被他連蒙帶騙,再加恐嚇,幾句話下來,就徹底暈了頭。
最後,隻能捏著鼻子,萬般不情願地,大筆一揮。
批給了李雲龍,整整二百套,嶄新的冬季棉服!
在李雲龍跟女乾部,“費儘口舌”地扯皮的時候。
另一邊,耿忠,也已經心領神會地,行動了起來。
他沒有去湊那個熱鬨。
而是徑直,又一次,走進了那個堆積如山的棉花倉庫。
他對看守倉庫的,那幾個臉熟的戰士,微微一笑。
“幾位大哥,忙著呢?”
“李廠長……哦不,是李團長,打了大勝仗,馬上要去新部隊上任了。”
“他讓我過來,挑一些最好的棉花,給新部隊的傷員,做‘藥棉’用。”
“說是,這種棉花,處理一下,能防止傷口感染。”
戰士們一聽,哪敢怠慢。
這位耿先生,可是李團長跟前的紅人,是能起死回生的活神仙。
他說的話,那就是聖旨。
“應該的!應該的!耿先生您隨便挑!”
“對!挑最好的!最乾淨的!”
有了“尚方寶D劍”,耿忠也不客氣。
他走進倉庫,憑借著他那超越時代的知識。
專門挑揀那些,纖維最長,色澤最白,幾乎沒有任何雜質的,最頂級的優質棉花。
這,是製造高純度硝化棉的,最佳原料!
他指揮著幾個戰士,手腳麻利地,將這些精挑細選的棉花,滿滿當當地,打包了好幾大麻袋。
等李雲龍,心滿意足地,帶著那二百套棉服回來的時候。
耿忠的“私貨”,也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準備妥當。
並被他巧妙地,混在了那一堆堆的軍服裡。
李雲龍看著那幾個,明顯比其他包裹要鼓脹得多的麻袋,隻是嘿嘿一笑。
他走過去,和耿忠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心照不宣的,如同最佳損友一般的默契。
……
一隊人馬,幾輛裝滿了“戰利品”的馬車,浩浩蕩蕩地,離開了被服廠。
踏上了,前往獨立團駐地的,那條前途未卜的道路。
他們要麵對的,不僅是一支幾乎被打殘了的,士氣低落的敗軍。
還有一個,如同鬼魅般,隱藏在暗處的,凶狠的敵人。
而與此同時。
在另一條,通往晉西北的山路上。
兩個同樣要去獨立團報到的,關鍵人物。
他們的命運之輪,也已經開始,緩緩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