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赫蒼停下腳步,“我還有事要去一趟衙門,你先回去吧。”
“是。”
行完禮,許灼華便獨自上了馬車。
她才不信祁赫蒼真有什麼非做不可的事,這是他們成親第二日,照理說皇帝是不可能給他派差事的。
不過,他不想說,她也不會去問。
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太正常了,她若是要在意,要吃醋,隻怕自己都要把自己酸死。
而且,一大早就被折騰了一番,又梳妝打扮去宮裡,她的確有些乏累。
此刻,隻想趕著回去補個覺。
結果,許灼華回到銜月殿,才把衣裳換好,發飾撤掉,如蘭就進門稟報,“娘娘,陸側妃來了。”
如棠當即回道:“娘娘累了,要歇息,讓她晚些時候再來。”
“如蘭,”許灼華喚住她,“我這就過去。”
“如今我雖是東宮太子妃,可東宮上下,除了咱們從公主府帶出來的十幾個人,全都是跟過陸氏的人。”
“我若此時拒了她,不消片刻這事兒就要傳到太子耳裡。”
“她再在太子麵前“好心好意”替我解釋一番,我就真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如棠心疼道:“她隻是一個乳母的女兒,若非殿下眷顧,以她的身份根本坐不上側妃的位置,您何必對她處處忍讓。”
許灼華站起來,摸了摸如棠的臉,笑著說:“你這傻丫頭,我哪裡是忍讓她,我是在忍讓太子。”
“後宮的女人隻會越來越多,我若各個都去計較,那豈不是要把自己累死。想要一勞永逸,隻有抓住太子,他若心裡有我,自然會替我擋住彆人。”
“就如陸氏一般,她什麼都不必說什麼都不必做,太子就已經替她來對付我了。”
如棠似懂非懂,但她聽明白了,隻有抓住太子的心,自家主子才能在東宮真正立起來。
“是奴婢見識短,險些壞了娘娘的事。”
許灼華朝她笑笑,提起裙角便往正殿走去。
聰明人易得,真心人難得。
隻要如棠不背叛她,她是不會生氣的。
陸氏等在正殿門口,遠遠看到許灼華便屈膝行禮。
“妾身見過太子妃娘娘,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許灼華在她身邊停了停,“陸側妃起來吧。”
光從麵子上看,這個陸氏還算懂規矩,讓人挑不出毛病。
陸宛寧借著餘光看向許灼華。
許灼華已經換上了常服,一件天水碧合歡花絲繡長裙,發髻鬆鬆挽著,隻在兩鬢插上珠花裝飾。
莫名讓陸宛寧想起一句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陸側妃坐吧,這裡沒有旁人,咱們不必拘著禮數,自在些便好。”
許灼華說得中規中矩,一時讓陸宛寧看不出她的性情。
“是,多謝娘娘。”
陸宛寧坐在許灼華下首的位置。
落座的瞬間,她有種很強烈的感覺。
在東宮,她不再是女主人。
她曾經的位置,已經被另一個人名正言順霸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