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湖藍色錦袍的男子攔在趙姑娘身前,“姑娘誤會在下的意思了,在下隻是欣賞姑娘茶藝高絕,想要請姑娘指點一二。”
一位嬤嬤擋在她前麵,冷聲道:“請公子自重,公子若是想學茶道,自可去請茶藝師上門,咱們姑娘臉皮薄,可禁不起公子這般為難。”
藍衣公子嘻嘻笑了兩聲,一看便是個紈絝,雙手一抄,笑道:“不就是做花燈嘛,我家裡有的是花燈,紅的藍的,粉的黃的,姑娘看上哪個任選就是。若姑娘看不上,咱們還可以去京城買。”
他上下打量一番,“姑娘這般氣質容貌,就怕找不著能配得上姑娘的花燈。”
男子說話油腔滑調,又帶著戲謔,任誰聽了心頭都不舒服。
“休得胡說,”嬤嬤打斷他,“公子若再胡攪蠻纏,我們就要報官了。”
藍衣男子一聽,不僅沒有嚇著,還朝左右家丁看了看,越發嬉笑起來。
“報啊,你報啊,來鳳縣誰不知道,衙門就是我家。”
“你。”嬤嬤指著男子,眼看就要厲聲喝罵出來。
趙姑娘拍了拍她的手,出聲道:“還請公子慎言,這裡離京城不遠,天子腳下,豈容你胡言亂語,壞了朝廷法度。”
嬤嬤往後退一步,露出趙姑娘真容。
一張標準的鵝蛋臉上,遠山眉杏仁眼,鼻唇端正,雖不及背影看著令人浮想聯翩,但略施粉黛也稱得上容貌清麗。
最難得的是,她舉止優雅從容,嗓音清潤柔和,讓人聽了隻覺如沐春風,頓生好感。
她此刻開口,不懼不亢,擲地有聲,竟將那男子喝退了幾步。
男子眼見旁人露出奚落的神色,似乎覺得丟了臉麵,轉身就走。
可走到門口,又不甘心返了回來。
來之前,他就打探清楚了。
這位趙姑娘昨日到的來鳳縣,身邊除了車夫,隻有一位嬤嬤和一個小丫頭,據說是要入京。
隻怕是家中遭難,去投奔京中親戚的。
這種破落戶,他見多了,不過麵子上撐著,實際還不是想上趕著尋戶好人家嫁了。
他今日去過茶館,當真對她一見傾心。
回家思來想去半日,又得知她還留在來鳳,便想過來碰碰運氣。
這次,他還真存了幾分認真的心思,所以聽到趙姑娘開口,他的語氣也軟了下來。
“我是真心相邀,姑娘若是有顧慮,不如留下名號,改日我登門請教也是一樣的。”
趙姑娘沒說話,一旁的嬤嬤冷哼一聲,“我家姑娘的名號也是你配聽的?”
她上下來回打量,“也不瞧瞧自己幾斤幾兩,竟敢惹到咱們頭上。”
“文嬤嬤,”趙姑娘柔聲勸道:“莫要為了這等小事起爭執。”
“倒是讓大家看笑話了,咱們先回去吧。”
眼看美人要走,男子急了。
他一揮手,四五個家丁圍上來,竟有要當街綁人的架勢。
“夫君。”許灼華往祁赫蒼身旁靠去。
“彆怕。”祁赫蒼將許灼華護在懷裡,拍了拍她的手。
他神色肅然,眼底已有寒氣流動。
他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還有這等惡霸行事。
看來,這些年吏治寬鬆,倒給這些人留了機會。
“夫君,我們走吧。”
祁赫蒼正要讓德喜派人過去,便聽許灼華開口。
許灼華對上一雙冷眸,道:“姑娘家在乎臉麵,事情鬨大了反倒不好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