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如果她輸了,蘿芸什麼都不知道,一條命總是能留下的。
以她對祁赫蒼的了解,太後幫著自己說話,他肯定會懷疑。
就算她恨毒了陸宛寧,恨不得親自一刀一刀刮爛她的血肉,親眼看著她在自己麵前咽氣,也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
祁赫蒼的人說不定就跟在後麵,她現在去找陸宛寧,和自投羅網無異。
她抬起頭,將眼底的淚裝回去。
隻要陸宛寧死了就好,不會像太後一樣跳出來打亂她的計劃。
自從重生以後,許多事都逐漸偏離上一世的軌道,她心底的不安越發強烈。
上一世,直到祁赫蒼繼位,東宮都沒有太子妃,陸宛寧身居側妃之位代行太子妃之職。
陸宛寧出身低微又不能孕育皇嗣,朝堂上反對她為後的聲音前所未有的一致。
迫於壓力,祁赫蒼才立她為後。
幸好該有的尊重和體麵,祁赫蒼都在眾人麵前給了,她在後位上過得也不算太過艱難。
除了寵愛——
整個後宮隻有陸宛寧才有。
她也不明白,為何上天總是眷顧陸宛寧。
有了祁赫蒼的偏愛還不夠,還從彆的嬪妃那裡得了一兒一女承歡膝下。
她更不明白,為何陸宛寧仍不知足,要對她的孩子下手。
彼時,她萬念俱灰,既找不到證據,又無處訴苦。
身子一日日的垮下去,最後油儘燈枯。
陸宛寧著一身華貴的皇貴妃服飾,明媚張揚站在她床前,笑道:“皇後娘娘多思愁苦,隻怕時日無多了。”
“臣妾有一個好消息,想說給娘娘聽,說不定娘娘聽了,也跟著一起高興,病也就好了。”
她摸著自己的小腹,垂眼低笑,“臣妾終於有孕了,太醫說是個小皇子,陛下高興得不得了,許諾待他出生那日必定大赦天下,為小皇子祈福。”
她輕笑一聲,“幸好娘娘的皇兒走得早,給我的孩子讓路,臣妾今日來,也是來給娘娘道謝的。”
“你,”姚楚用儘全力抬起手,“毒婦,你戕害皇子,罪該萬死。”
“嗬嗬,”陸宛寧掩唇笑了笑,“娘娘身體不好,腦子也傻了嗎?是你照顧不周,才讓皇子高熱不止,吐血而亡的。”
“嘖嘖嘖,那孩子可真可憐啊,最後幾日米水不沾,瘦得都皮包骨頭了,還一聲聲喊著母後呢。”
“皇後娘娘那時又在哪裡呢?”
姚楚十指緊緊扣住床沿,雙目紅得似要浸出血來。
那個時候,太皇太後在寺中禮佛受了風寒,非要讓她出宮伺疾,她不得不將孩子留在宮裡,讓乳母照顧。
誰料,乳母早就被陸宛寧收買了。
這是一場局,她無辜幼小的孩子就成了惡魔手底的獵物。
“陸宛寧,我要殺了你。”
姚楚翻過身,墜落在堅硬的金磚上。
光滑的地麵映出陸宛寧越來越近的身影,“來呀,殺了我呀,殺了我替你的孩子報仇。”
腳步停在她手邊,“可惜呀,你連動都動不了,又能奈我何。”
“姚楚,這個位置原本就不屬於你,你占了我的位,讓我屈尊降貴在你之下多年,這個仇難道我不該報嗎?”
“如今我哥哥已是鎮南大將軍,我陸家也是京城新貴,我的身份並不比你低,隻要誕下皇子,後位非我莫屬。”
“隻有我的皇兒,才配做嫡子,才配做太子,你要讓路,你的孩子也要讓路。”
“啊。”姚楚蓄起全身力氣,突然朝陸宛寧撲過去。
病入膏肓之人能有多少力氣呢,僅僅是拽住她的裙擺就已耗光所有力氣。
可是,祁赫蒼將她打入冷宮。
隻因為陸宛寧滿身是傷,甚至動了胎氣躺在床上,哭訴皇後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