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偏殿。
德喜傳完皇帝的話,又多了一句嘴。
“娘娘這下可安心了,陛下下令重審此案,定能將幕後真凶找出來,還許大人一個清白。”
“借公公吉言。”
許灼華在他麵前鬆了一口氣,皺了半日的眉頭總算平整開來。
等德喜轉身離開,她眼底的陰翳再次重聚。
先帝還在的時候,大長公主險些被人陷害通敵,從那時起,大長公主就一直在暗中調查此事。
內鬼抓到了,大長公主卻放著沒動,她相信,此人未達目的,一定還會再次出手。
果不其然,蟄伏半年之久,那人就又忍不住動手了。
這次,他的目標,落在了許家。
一旦找到開頭的那一環,順藤摸瓜就不是難事,端看各人的耐心和本事。
大長公主雷厲風行,燕老將軍卻深諳蟄伏之道。
二人遠離京城,駐守封地,頤養天年的背後,卻是步步謀算,逼近真相。
那些人證物證,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一一安插。
必要的時候,許晏安還會提供便利,讓他們把一切都做得看似天衣無縫。
走到最後,許晏安都不得不佩服布局之人,心思縝密,料事如神,無論是人選還是一環扣一環的證據,都很難讓人找出破綻。
許晏安深知,這場對決,即便他和大長公主全程站在背後目睹,想要打贏也是一場硬仗。
可為了揪出那個埋藏至深的人,他們不得不鋌而走險。
即便如此,他們查到左槐那裡,便到了頭。
無論如何,也未能再多走一步。
以大長公主的判斷,背後之人在京中定然勢力深厚,眼下隻能從左槐下手。
說起左槐,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那批被換下來的箭簇本該立即銷毀,可左槐將箭簇留下來了,還自作聰明運往南詔售賣獲利。
一個閉環,被他撕開一條裂縫。
對許晏安而言,一切都簡單起來。
這一路,左槐走得太順了,他忘了一個真理,人都是有貪心的。
他貪圖利益,難道彆人就無所圖嗎?
許晏安稍微動動手腳,就有人將這批貨偷偷運了一半出來,放在黑市流通。
這批東西,可都是好東西,想要的人多了,價格就高了。
有利可圖,聞著錢味兒的人,自然就找來了。
蔡顏,就是這樣被引來的。
“我說,我說......”
地牢內,李南甫眉頭一鬆,這才上一個刑,蔡顏就全招了。
他哪裡知道,蔡顏是許晏安特意送到他手裡的大禮。
此人貪婪、諂媚、愛財,又最惜命。
這樣的人並不難找,難得的是,他和祁明珠走得很近。
“說,東西是從哪裡來的,你又賣到哪裡去了。”
蔡顏身上火漂火辣的疼,他這一身的細皮嫩肉,哪經得起這般折騰,立刻竹筒倒豆子吐個乾淨。
“我是從一個商人手裡買的二手貨,至於貨源在哪裡,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