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灼華坐到一旁的梨花交椅上,和太皇太後不同,她現在平靜得很。
這件事,她想了十一年,無論遇到什麼艱難險阻,她都不會動搖。
“太皇太後說的沒錯,我心裡確實有很多顧慮,畢竟我現在是皇後,就算不為陛下著想,也得為自己和昭陽公主著想。”
“可這麼大的秘密,我若掩口不提,又總覺得對不起陛下對我的信任。”
“太皇太後不如教教我,我該怎麼辦呢?”
太皇太後用儘全力拍打床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還能怎麼辦,自然是找到最開始傳出流言的那個人,除之而後快。”
“隻要沒有證據,流言遲早會消散,到時候哀家和明珠......還有你和陛下,都還能和從前一樣。”
“這種大事,你一個女人可不能隻圖一時衝動,就自作主張。”
“幸好,你提前問了哀家,否則釀出大禍,怕是大長公主也保不住你。”
許灼華煞有介事點點頭。
“這也是個辦法。”
她歎了一口氣,欲言又止。
太皇太後等得心急,不耐煩道:“又怎麼了,吞吞吐吐哪像個皇後的樣子。”
“真不知道太後當初是如何看上你的。”
太後心裡很是看不上許灼華。
要不是許灼華占了太子妃的位置,說不定陸宛寧現在就是皇後了。
陸宛寧對自己一向巴結孝順,若她在,自己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被人縛住手腳。
許灼華並不知道太皇太後在想什麼,如果知道她到現在還在想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她對她的嘲諷或許及不止於此了。
她悠悠開口,“辦法是好,可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呢?”
這......
是個好問題。
太皇太後一時半會兒都沒想出怎麼回答。
畢竟,被抓住把柄的人,是她自己。
“那你還能想出更好的辦法嗎?”
“哀家一心一意為陛下和你著想,為皇室清譽著想,你可彆竟想著自己的那點兒私心。”
許灼華回道:“我有什麼私心,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最無辜的難道不是父皇和皇祖父嗎?”
“你說,他們若在天有靈,知道我替你掩下此事,會不會怪罪於我,以後我死了,怕是也沒臉見他們了。”
提起這件事,太皇太後心裡也打鼓。
可人都死了,活人才最可怕。
“大不了哀家以後都吃素,以贖罪過。”
“哈哈哈哈......哈哈哈......”許灼華笑得腰都彎了。
“太皇太後吃素,那可真是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待笑過之後,許灼華眼底最後一絲光亮也滅了。
“太皇太後不死,如何能恕罪,如何能平息兩任帝王的憤恨呢?”
“你可是大乾的罪人啊,禍亂宮闈,稍有不慎引起社稷動蕩,祁氏江山不保,你怎麼會覺得,吃點素,就能一筆勾銷呢。”
眼見許灼華步步緊逼,太皇太後剛才放下去的心,又猛地提起來。
“那你想要我怎麼做,難不成真要逼死哀家。”
“我是晚輩,不會逼你。可但凡太皇太後有一絲愧疚和良知,就不該再苟活於世上。”
許灼華轉過頭吩咐,“明鳶,把東西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