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沒有證據,一切都隻是流言而已。
他現在不僅不能動祁明珠,還得以禮相待,將她當做真正的公主一樣捧起來。
待時日一長,流言消弭,他再動手,也不晚。
流言會是祁明珠散播的嗎?
她知道陸虞進宮告密,所以不得不出此計策。
置之死地而後生。
對這個想法,祁赫蒼自己也不是很相信,祁明珠不像是有這種膽量和腦子的人。
“陛下,丞相大人候在殿外,請旨求見。”
祁赫蒼捏了捏額角。
想必朝臣也已經知道消息了。
“傳。”
丞相行過禮,直接問起了明珠公主的事。
“陛下,如今宮外傳得沸沸揚揚,您可聽說了?”
“朕知道此事,宮裡也已經傳開了,朕正想傳丞相入宮商議。”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丞相搖著花白的胡子,難得露出驚恐的表情。
“不知宮裡是如何傳的,臣聽底下人說,民間不僅傳言明珠公主出身不正,就連先帝的出身,也有人質疑。”
“陛下,這......遲早牽連到您身上,咱們不得不早做打算。”
丞相說得很委婉,既然都已經說到先帝身上了,肯定祁赫蒼的也脫不了乾係。
天授君權,最講究一個名正言順。
但凡血脈不正,都沒有資格坐在帝位上。
丞相垂眸靜思片刻,鼓起勇氣試探道:“陛下可知,明珠公主的身世,是否真如傳言一般?”
在丞相麵前,祁赫蒼不打算隱瞞。
丞相輔佐先帝,也曾教導於他,勤懇儘忠幾十年,他的忠心毋庸置疑。
祁赫蒼沉聲道:“還沒有直接的證據,朕已經派人去抓捕儘玄了,到時候得了他的口供,真相自然大白。”
“陛下思慮周全。”
丞相:“萬一,臣說萬一,此事是真的,陛下想要如何處置。”
這事兒,麻煩啊。
雖說朝中的幾個王爺都已早早遣去封地,可保不準背後有人借機煽風點火,意圖謀亂。
最怕的,就是師出有名。
“丞相,你覺得呢?”祁赫蒼反問。
丞相在朝中數十年,論經驗,確在祁赫蒼之上。
丞相沉思片刻,答道:“至少有一點,臣很肯定,先帝和陛下的血脈不容置疑。太皇太後生下先帝之時還隻是位份低微的采女,以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接觸外男,就談不上和他人有染了。”
突然,外頭有宮人回稟,“丞相,您要的東西找到了。”
“快拿進來。”宮人將一本泛黃的冊子送到丞相手上。
丞相翻看過後,露出笑意,“陛下,這是當年的起居注,太皇太後侍寢、有孕、生產的時間都記得清清楚楚,一切嚴絲合縫,這足以說明,先帝確實乃天子血脈。”
祁赫蒼點點頭,“還是丞相心細,有這個東西,皇室和朝堂就亂不起來。”
“隻是民間傳言,總得想辦法壓下去。”
“陛下是想保住明珠公主?”
“朕隻是想保住皇室聲譽,這麼大的醜事,若真讓人落實了,豈不是讓先帝在天之靈都不得安穩。”
丞相也很焦慮,“是啊,咱們倒是明白真相,可百姓未必。”
“但無論怎麼做,善後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祁赫蒼也滿是擔憂,一切以江山社稷為重。
“丞相今日就留在宮裡吧,等儘玄那邊呈上筆錄,再做最後決定。”
一切突破都在儘玄那裡。
若是沒有審出彆的事,祁赫蒼依舊會選擇將此事壓下去。
若是有,他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